兩日後的生日宴如期而至。是日,天朗氣清,豔陽高照。雖然北方的三九天寒冷徹骨,山莊裏乃至整個宣城卻是一派喜氣。城裏的茶鋪、酒肆、飯館,隻要是雲山派名下的,皆免費開放一日,百姓們爭相前往,以至室內座無虛席,室外長隊如龍。一時間,雲山三少爺的生日宴竟成了普城同慶。
一大早,山莊裏已忙得不可開交。丫鬟們清一色的粉色長裙,織成片片霞影,浮動在廊子裏、小道上、廳堂裏。雲山弟子們則統一著天青色習武裝,或擔守衛之責,或引導陸續而來的客人。東西廚房齊齊開工,準備著席間各色菜肴。
裕楓一襲白衫,剛欲出門,卻見玉姨領了兩個小丫頭走了進來,“楓少爺,這是夫人吩咐我給你送來的,就讓她們倆給你換上吧。”說著,兩個小丫頭已捧著衣物走上前來。
裕楓看了眼那衣服,是件絳紫色的織錦長袍,當即擺手道:“玉姨,我穿不慣這顏色,還是穿白色的好了。”
玉姨微笑道:“夫人說了,今天是少爺的大日子,白色太冷清,要穿喜氣點的好。”
“是啊,楓師弟,你也該換換顏色了。天本就冷,再看到你一身白色在眼前晃啊晃,就更冷了。”胡笙月笑著從門邊閃了出來。裕楓隻一臉苦笑,心歎著又難逃魔掌了。抬眼間,卻見傅青璿從胡笙月身後走了出來,她淡淡地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裕楓心中隱隱一痛,頓生憐惜之情。“師妹,陸公子好些了吧?”
“恩,隻是還沒有醒過來。裕師兄,前幾日多謝你替他療傷。”
“我們是師兄妹,何須見外。”裕楓道。
“是,我們是師兄妹,以後都是。”傅青璿突然展顏一笑,“裕師兄,生日快樂。”
裕楓見她突然神色開朗,似有頓悟,不禁感到幾分欣慰。
“楓師弟,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大家都在外麵忙著,你怎麼可以躲在這裏閑著?走,跟我們出去吧。”說著,胡笙月便要來拽他。
“少夫人,等一等先讓楓少爺把衣服換了吧。”玉姨連忙阻攔,兩個丫頭也忙將手中衣服捧至裕楓眼前。“小喻,小藍,快替楓少爺更衣。”玉姨一聲令下,兩個丫頭的手已伸向了裕楓的衣帶。裕楓一下跳開,一把扯過絳紫長袍,連聲道:“行了,行了,我自己來,你們先出去吧。”說著,將屋裏的人直往外推,緊接著道,“哐”的一聲,阻斷了她們的視線。
“楓師弟在害羞呢。”胡笙月嬌俏地笑了笑,拉起傅青璿的手,道:“咱們先過去吧,免得在這兒讓楓師弟心神不寧。”
兩人轉到前廳時,胡笙月掃了眼,隨即招來一名弟子,問道:“我剛才看到來了許多客人,怎麼就這麼些人?”
“回少夫人,剛才隱少爺派人來把城裏來的各位掌事人都叫過去了。”
“原來都到隱哥那兒去了。”胡笙月輕聲喃喃,隨即擺了擺手,遣退了那名弟子。
傅青璿看了看她,玩笑道:“大師兄也真是沒情趣,那些管事的平日裏忙得不停歇,難得上山來一次,還要被叫去聽吩咐。”
胡笙月微微皺起眉,道:“這兩天隱哥好象有心事,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我叫他的時候,他也隻是笑笑,可是眼睛裏卻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大師兄肯定是在為雲山派的事操心,你不要想多了。”說著,傅青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胡笙月卻是轉臉看住她,眼中閃動著什麼,“青璿妹妹,你不怪隱哥了嗎?你不再為陸緣的事生他的氣了嗎?”
“怎麼會呢?大師兄當日所做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雲山派,我有什麼理由去埋怨他呢。陸緣雖然至今昏迷不醒,但我相信終有一日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的眸光澄亮,容顏在那一瞬間竟煥發出別樣的光彩。“笙月姐姐,讓我們好好地珍惜這些相聚在一起的日子吧,以後------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