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顯終於不耐煩地接了電話,“說吧,到底是什麼了?”
“你現在到醫院一趟,最好趕緊過來,不然你媳婦有個什麼意外的話我可管不了。”
城宏看著昏迷的伊曼,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城顯聽到城宏這話,立馬慌了神,推開了Rosery,拿起外套就往外麵跑。
Rosery溫聲細語,“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城顯和伊曼吵架歸吵架,可不能拿伊曼的身體當兒戲。伊曼正看不得Rosery,這會領著這個女人去了,還不把伊曼氣個半死麼。
城顯這會忽然覺得心裏麵一片清明,奇怪,剛剛為什麼就那麼不受控製呢。
又是氣惱又是愧疚,城顯這才慌慌忙忙地趕過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了回去,低頭找伊曼砸在他身上的小盒子。
伊曼從來沒有送過東西給他,這一次送了他東西,卻不想鬧到了這個地步。城顯滿心的愧疚,不知道該如何去歸置。
終於在一個小角落裏找到了,裏麵是一枚尾戒。做工並不精致,但是貴在上麵歪歪斜斜的符號。
CX—YM.
城顯、伊曼,這是他們的名字第一次寫在一起,城顯覺得心頭忽然有些堵堵的,剛剛是他太混蛋了。
城顯就是這樣,每次總是拿話傷了伊曼之後才知道去彌補。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便多些包容,少些計較。
到的時候伊曼還未醒,一張臉如同白紙一樣,沒有一絲的血色。可是她的手卻緊緊抓住了城宏。
雖說是自己親弟弟,城顯還是有些不舒服,白了城宏一眼。城宏知道他的意思,鬆開了伊曼的手,又幫伊曼掖了掖被窩,這才拉住城顯出去。
“剛剛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這是怎麼回事?”
“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她流產了。”
流產?城顯感覺頭部一陣眩暈,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幾乎都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她跑出去之後會從樓梯上摔下去。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怪圈一個活生生把他束縛住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城宏忽然意識到他和城顯討論的並不是同一個話題,城顯是在問他什麼時候?還真是好笑,他認識伊曼才幾天啊。
“醫生說已經有兩三個月了……”
兩三個月了?城顯做夢都想要個孩子,沒想到這次真的有孩子了,卻又……
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給他的懲罰。心裏一痛,感覺眼裏酸酸澀澀的。
再一想伊曼,明明是自己對不住她,還總是和她吵,和她生氣,自己真是太混球了。
“哥,這次真是你錯了,我看嫂子挺好的。”城宏忍不住為伊曼說話了。
城顯挑眉,“這會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麼會為伊曼說話?”
城宏笑起來的時候比城顯多了三分的痞子樣,“嗬嗬”了幾聲,他總不能說他把伊曼腿弄折了心有愧疚吧。
好在伊曼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這樣城顯就不會知道伊曼的腿傷和他有關係了。這樣想會不會很無恥。
“我隻是覺得她比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要好得多。比如說你辦公室裏的那位,站在麵前都覺得冷森森的。活著已經夠累了,還要去揣摩別人的心思,也就你有這個閑心了。”
“我先走了,鬧騰半天剩下的你收拾吧。”
城宏說罷,對著城顯留下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便離開了。
城顯聽了這話,心裏更不是滋味。他是喜歡伊曼的,甚至他喜歡的就是伊曼這刁鑽卻又善良的個性。她行為做事從來不會藏著掖著,想到什麼便是什麼。但是今天城顯失控了,為了所謂的麵子把伊曼傷的體無完膚。
甚至因此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城顯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緩步走進病房,他已經想不起這是第幾次看見這樣的伊曼了。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張牙舞爪,沒有吵鬧,卻安靜地可怕。
第一次大概是伊曼服安眠藥那次吧。那時候伊曼恨他,甚至不惜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看著這個固執的女孩兒,心裏想著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住她。
後來他做到了,然而因為顏光辰,他對著伊曼大吵大鬧,就連伊曼暈倒在房間裏都不知道。那一次他在心裏暗暗起誓,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伊曼,不讓她受傷害。
可是這一次,他傷了伊曼的心,在伊曼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沒有出來。或許嫉妒與憤怒本身便有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城顯苦惱地把頭埋到伊曼身邊,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感受的到伊曼的存在。恍惚之中覺得伊曼的腿部在動,他警覺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