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伊曼便醒了,身邊空空的,她知道城顯昨夜沒有回來,不回來也好,兩個人不見麵也不至於尷尬。
她挑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想要去送歡歡最後一程。可是林姐卻阻止了她,“先生說了,你身體不好,最近就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吧。”
伊曼早知道會是這樣,但是她不甘心,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眼歡歡。因而她並沒有和林姐吵鬧,而是放低了姿態,“你告訴城顯我想去看歡歡最後一眼。畢竟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
林姐通了電話之後,一本正經地告訴伊曼,“先生說了,歡歡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他會把所有事情都辦好的。他還讓我告訴你,不要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畢竟你也不是有意的。伊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了,回房休息吧。”
城顯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說到底不還是不讓伊曼出去麼。就算是她想看歡歡最後一眼,城顯都不讓。
怎麼以前都沒有發現城顯是一個如此殘忍的人呢。
伊曼漫無目的地走回了房間,表麵上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她已經明確了自己的選擇。她要離開城顯,離開禁錮了她所有自由的這個地方。
大概城顯真是防足了她會離開吧,所有的通訊工具全都不見了。她沒有任何的辦法聯係到外麵的人,每天隻能對著漂白了的四壁,望著一方晴空。
就算是一貧如洗的人,都還有自由。而伊曼的愛情和婚姻全部都失去了,連自由也一並失去了。
城顯在配合公安局調查,然而調查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所謂縱火的罪犯根本就是他自己。
昨天晚上他心煩意燥地抽了幾根煙,待到城宏來尋他的時候,他就隨手把煙頭按在了桌子上。金城的治安根本不算差,除了他自己,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
他猜疑顏光辰,猜疑伊曼,原來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他自己。
城顯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戳中了。
小莫在旁問道:“既然已經查清楚和曼曼沒有關係,那你是不是該向曼曼道個歉,這個事也就過去了。”
城顯遲疑了幾分鍾才回道:“曼曼肯定因為我不信她氣著我呢。算了,這陣子還是先別見麵了。讓彼此都冷靜冷靜吧。”他轉過頭來吩咐小莫,“對了,她想吃什麼想玩什麼,盡量別缼她的。隻要她不出去,其他的都按著她的要求去辦。”
……
這兩個月來,林姐做的飯菜她都有吃,她要有足夠的氣力才能逃出去。既然已經徹底對城顯失望了,那麼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然而這兩個月以來,伊曼再也沒有見過城顯,城顯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得而知。這樣的隔離,竟然讓她感到頗為心安。
對於城顯而言,公司的事情讓他忙破了頭皮,整天和顏光辰之間鬥來鬥去的,也還真是無趣。
他給了伊曼兩個月的時間,隻是想讓時光帶走這些日子的不愉快。他還是喜歡伊曼的,隻是未能做到真正的愛。他太善妒,害怕從伊曼那裏得不到相應的愛。所以在處理問題的時候難免有些偏執。
這兩個月也算是好好整理一下他自己的情緒。
伊曼很少說話,很多時間是在發呆。別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她自己也看不透自己在想什麼。
對於這種情況,城顯的吩咐一如往常,“她越是平靜就越是要看好她。”
這一天伊曼忽然問林姐城顯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林姐聽不出伊曼這話裏的意思,便據實回報給了城顯。
城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激動。他一直害怕麵對伊曼的質問,害怕伊曼的決絕,而現在隨著時光的流逝,伊曼似乎漸漸平和下來。或許,他是該和伊曼見上一見了。兩個人好好交流一下,或許說不定就能回到之前的那種平靜的日子。
所以,當天晚上城顯便甩下了所有的事務回來看了伊曼。伊曼瘦了很多,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全部消失了,幾乎能看得到高聳的臉頰。她還穿著那件粉色的睡衣,帶著可愛的兔子頭。可是她卻瘦的撐不起那衣服了。睡衣鬆鬆散散地耷拉在身上,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她低著頭吃飯,一句話也沒有。擺在麵前的全是她愛吃的菜,可是那碗米她吃了好久還是未能吃完。桌上的菜更是沒動幾筷子。
城顯覺得內心深處仿佛被針紮了一樣。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埋怨伊曼的任性,而現在這般光景,還是他一廂情願認為的任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