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顯看著麵前的陌生的伊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伊曼怎麼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在他的心裏,伊曼是單純無憂的,是打不死的小強。可是她現在的樣子,除了猜忌就是萎靡。
這一切一定都是顏光辰給教唆的,這一周不見,伊曼肯定又躲到顏光辰那裏去了。再看站在雨裏一動不動的顏光辰,還真有些情聖的味道。城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但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曼曼,你不信我是不是?”
伊曼看著城顯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隻是苦笑。對於城顯這個人,你有多少的信任,就會有多少的毀滅。不論他的眼神多麼堅定,都掩飾不了他內心蠢蠢欲動的盤算。這些盤算雖然伊曼看不出來,但是她多少還是能夠感覺的到。
因而伊曼再次壓抑住內心升騰起的憤怒,像是自言自語道:“自從青陽死後,我一直在愧疚。我在想,如果當時我並沒有那麼的任性,忍住不和青陽爭吵,那麼他會不會就不用死。每次當我噩夢驚醒的時候,我的心就好像被千萬根針在紮一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青陽死的時候說的那番話。他從來都沒有怪過我,甚至還害怕我照顧不好自己。”
說到這裏的時候,伊曼再一次哽咽了起來,“可是,到最後我卻發現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回國的第一件事便是害死我的青陽。城顯,你到底是如何下得去手的。你每次都不會做噩夢麼。是不是每一個對我好的人,你都懷恨在心,恨不得他們死!”
“你說我冤枉你,那麼你告訴我好不好,你說青陽不是你害死的,你告訴我好不好!”
伊曼的乞求讓城顯瞬間便無法再直麵她了,他早就知道,不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這件事對於伊曼來說都是致命的傷害。可是為了伊曼,他不能承認。他下定了決心隱瞞,麵對著伊曼的乞求,他又軟下心來。
“曼曼,我也是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這四年以來,我也每天都在愧疚。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被驚出一身汗。我不說,隻是害怕傷害到你。曼曼,你相信我……”
果真是城顯,其實伊曼早就猜到是城顯了,可是她不肯相信。所以在顏光辰告訴她真相之後,她不顧風雨阻攔,一路狂奔來找城顯問個明白。她雖然恨城顯,但是她心裏有多麼希望這一切都與城顯無關。
然而城顯卻承認了!城顯的承認對於伊曼來說,連最後繼續生活的意念都失去了。支撐著她在雨中一路走過來的意念瞬間便倒塌了。
就是這樣的城顯,還在妄圖談什麼信任。信任,那也是他這樣的人配講的麼。
伊曼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絕望。這種近乎於麻木的感覺像一條毒蛇一樣,吞噬著伊曼的感知,逐漸把她全部包圍了。
伊曼太累了,累得簡直不知道該拿那種姿態繼續生活下去了。青陽死了,然而她卻和害死青陽的凶手在一起了這麼久。甚至來深深地喜歡過他,甚至還嫁給了他。不知道青陽在天上看著伊曼的同時,會不會在笑她的執迷。
城顯徹底感受到了那種終要失去的感覺,與之而來的還有說不出的痛心。“曼曼,我不是故意的,十四年前就是因為青陽那個混小子,你才會對我愛答不理的。回國的時候我便認出了你。我看到他讓你傷心,我便忍不住想要……曼曼,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麼?”
為人?城顯到底是一個多麼狠心的人,連一個無辜的人的生命他都下得去手。分明是連喜歡都沒有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心狠!
伊曼的心口處鬱結著種種怨氣,眼睛裏的淚水如同這雨一樣噴湧而出。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顫抖著的,“其實你當初是想讓我死,要不是青陽,死的就是我。”
“不是,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我當時隻是太衝動了,曼曼,這四年以來,我對你關懷備至,難道你絲毫都感覺不到麼?”
城顯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深沉,可是在他的眼睛裏,伊曼看不到自己了。城顯的話越來越飄渺,離她越來越遠。伊曼有些想不起城顯是如何對她關懷備至的了。甚至連和城顯在一起的點滴都記得不清楚了。
滿腔的怨恨,終究換成了一句話,“城顯,青陽的命就那麼賤麼。我要去告你,要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