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韓瀠的房間,伊曼這才發現,迦楠和韓瀠是分住兩間房的。這多少還是讓伊曼很吃驚。在這個男女關係混亂的時代裏,沒想到他們還能保留著這最後的一方淨土。
伊曼總是責怪人心太複雜,其實複雜的根本就是她自己。若是她的心簡單了,或許她也不會落到現在的這個地步。以前的她是善良的單純的,從來不把任何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呢,她放不開心結,帶著有色眼鏡看周圍所有的人。她變了,複雜了,也再也找不到曾經的自己了。
伊曼笑了,原來造成這一切並不是城顯,而是她自己啊。她忽然覺得她不恨城顯了,甚至能夠逐漸學著放下了。
韓瀠在鋪床,看起來真像個賢妻良母。不,是根本就是個賢妻良母。
伊曼看著如今幸福的韓瀠,哪裏還能想到當初她一心尋死的樣子。她緩緩開口,“瀠瀠,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是怎麼尋到幸福的麼?”
韓瀠當然是明白伊曼的,她笑著拉伊曼坐下來,“曼曼,不,阿清,其實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你以為是永遠,說不定隻是曇花一現。但是,真正的感情一定能夠經得起時間的磨合。不能經受得住時間磨練的,根本便不是真愛。”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不愛餘暉了是麼?我愛了他七年,可是他一直都在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無論在什麼選擇麵前,他總會選擇犧牲我。我舍不得離開他,是因為我以為我還愛他,可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我愛的隻不過是初戀的感覺。現在我已經長大了,而他還留在原處。”
“終於我遇見了迦楠,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一見鍾情。和迦楠在一起,我很幸福。而且我和迦楠的緣分,不止於此。我很感激命運對我做出的補償。阿清,無論身處怎樣的境地,你一定不要埋怨命運的不公。它欠你的,總會以另一種方式來補償給你。”
後來的伊曼幾乎忘記了韓瀠說過的所有話,卻唯獨記住了這句“無論身處怎樣的境地,你一定不要埋怨命運的不公。它欠你的,總會以另一種方式來補償給你。”
伊曼的頭腦清晰了起來,其實從她決定離開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明白了城顯的幼稚。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她得到的隻有無盡的痛苦。而她,不想再繼續痛苦下去了。
韓瀠見伊曼在發呆,不知道伊曼聽下去了多少,便不再說下去。而是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拉著伊曼早早休息了。
臨睡前,伊曼又有了一絲放不下,問道:“瀠瀠,會不會有人認出來我不是那個‘喻清’?”
韓瀠眼睛已經眯上了,“放心,喻清是迦楠的一個遠方的表姐,去年不幸出了意外。我已經和他們家說過你的情況了,不會有麻煩的。這些資料你好好看看,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這個時候,迦楠敲了兩下門之後,又很自覺地進來了,他泡了兩杯茶,為了這兩杯茶還巴巴跑了來,“瀠瀠,這是你最愛喝的枸杞茶,快喝吧,熱乎著呢。”
說完順手也遞給伊曼一杯,隻聽得韓瀠抱怨道:“大晚上的喝牛奶才有助於睡眠,整天要我喝這玩意做什麼?”
伊曼在一旁勸慰道:“枸杞子明目,迦楠哥也是為你好。”
韓瀠一口氣全部喝完了,“我這近視的都快瞎了,喝這個能有什麼用。”然後她又歎息起來,“我一個高度近視的悲催女青年,還是個瘸子,遇見了你,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迦楠眯起桃花眼笑的時候,很像個白癡,但也樂在其中。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韓瀠的過去,也似乎從來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在心上。
迦楠並不知道伊曼的這些傷感,隻顧著和韓瀠打情罵俏呢。他撫了撫韓瀠的齊耳短發,皺著眉頭說道:“瀠瀠,你還是把頭發蓄起來吧。”
韓瀠甩了迦楠的手,“說的容易,那多浪費水資源啊,多浪費洗發露啊,那可都是錢。不是我說你,要不是我的稿費在支撐著,你早就餓死了!”
迦楠很不屑地瞄了韓瀠一眼,“你真俗,動不動就談錢。”
韓瀠同樣看不清迦楠故作清高的姿態,“是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花我的,你可真是不俗。黃迦楠,你可不要這麼沒有良心。”
好男不和女鬥,人家迦楠吵不過她,很紳士地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不過伊曼倒是疑惑了,看這屋子裏的陳設,不像是韓瀠自己一個人能夠支付的起的啊。
她便把自己的這種疑問說出了口,“瀠瀠,這些真的是你一個人在支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