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篇 蔓草離離(2)(1 / 2)

伊曼找到姚玄的時候,那個男孩子全身都是血,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她顫抖著去試姚玄的呼吸,還好,呼吸還在。

打電話給城顯,迅速轉往醫院。伊曼整個人都嚇得傻了。她見證過很多次的死亡,都是那麼猝不及防。她害怕這個年輕的生命再一次悄無聲息地從她的生命裏流逝。她甚至有些恐懼,恐懼這種噩夢一般的生活又要重新開始。

她緊緊握住城顯的手,整張臉都煞白起來。

“如果當時我騙騙他,說不定他就不會這麼絕望了。城顯,我是不是做錯了?”

城顯是相對比較冷靜的,“曼曼,你先別多想。這都是那孩子的造化。如果他自己還是想不開,咱們說什麼都沒用。你別急,看看情況再說。”

伊曼一個勁的自責,好在醫生出來的時候,說是並沒有生命危險。伊曼這也就放下心來。可是她的手卻一直在拉住城顯的,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支撐。

兩個人守了大半夜,伊曼忍不住了,靠在城顯的旁邊沉沉睡去。

城顯撫了撫她漸漸蓄起來的長發,在她的臉上呷了一口。這樣安靜的日子,他幾乎有些沉溺其中,甚至連曾經的抱負都全然忘記了。

是啊,奮鬥了那麼多年,打拚了那麼多年,不過經營出了一個金城影業。他擁有了金錢和榮耀,可是這些都換不來愛情。在伊曼的眼中,唯有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為了這種平凡的生活,她幾乎可以選擇放棄一切。

原來經營一段感情卻要比經營一家最有名氣的公司還要難上許多。捂熱一個逐漸變涼的心,城顯唯有全力以赴。

醫院柔和的燈光打在伊曼臉上,有些泛黃,她的臉稍稍有了些肉,可還是那麼瘦削。這幾年她一直都這麼瘦,瘦得令人心疼。

緊握住伊曼的手,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這大概就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吧。

如果真的能夠一輩子都這樣,那也是值得了。

一周之後,姚玄的傷勢有所好轉。土山並不算高,姚玄身上的血完全是因為梔子枝椏劃傷的。所以說,他受傷並不算太嚴重。隻是他自己不願意醒來而已。

這或許便是執念吧。他執著地活在對予璿的追念之中,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下去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伊曼和城顯每天輪流和他說話,喂他些水和食物。高額的醫藥費用再次把這兩人剝奪的一幹二淨。伊曼每天憂心忡忡,她真的害怕姚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

這時候,伊曼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便是予璿的妹妹----許然。

如果她願意幫忙的話,或許此事還有會一絲的希望。

可是如今的許然,那可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哪裏是伊曼這樣的小人物能夠攀的起的?

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嶽婧妍。許然再紅,她也是嶽婧妍培養出來的不是。伊曼隻要向嶽婧妍打個電話,說一聲,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可她偏偏就是固執,不願意再和過去的人事打交道。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親姐姐、親爸爸。

伊曼揉了揉頭發,走出了病房。

淺州的建築物並不算密集,也不高,能夠看見遼闊的天空。伊曼蹲坐在醫院的台階上,看著天空中或明或暗的星星,有一瞬間的晃神,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這兩年她和城顯的感情平淡如水,她甚是心安。那麼姚玄的執著呢。難道執著於愛情不對麼。

既然是對的,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苦痛。

不知何時城顯走了出來,他也坐在了伊曼的身旁,把伊曼的頭輕輕地扶到自己的肩膀之上,同樣望著那方天空。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伊曼的心思,因而低聲道:“曼曼,其實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如果你不想出麵的話,我可以……”

伊曼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城顯,我爸一直嫌我不爭氣,我隻當他是恨鐵不成鋼,後來才發覺他是因為討厭我媽,所以潛意識裏討厭我。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永遠都比不上婧妍姐。這些年我一直不願意回去,就是怕他看見我這個不爭氣的樣子,他又會生氣。婧妍姐是我親姐姐,有她陪在爸身邊,我放心。”

她低低說道:“到底什麼才是爭氣,這二十七年來,我從來都沒有想明白過。人生在世,快樂不該是最重要的麼?”

城顯抹了抹她的頭發,“你多想了,我敢保證你爸現在要是能看見你的話,一定激動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