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不謝。”
“奶奶，您家有娃娃嗎？”妞妞含著糖，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口問。
“有啊，奶奶家現在就有個娃娃。”
“真的？”妞妞眼睛一亮。
“真的，不就是你嘛。”楊姨哈哈笑起來，連坐在地上的大電視都震動了。
白小小讓妞妞自己待著，別亂動東西，然後拿起沙發上的包和楊姨進入臥室。
電視播放的是體育頻道，節目很沒意思，妞妞抿了一小口水，嚼著糖向臥室走去。隻見她管叫奶奶的那個人仰麵躺在床邊兒，褲子捋到腿上，露出肥白的腳丫，那腳指枝枝丫丫像沒長齊整的樹杈，灰色的指甲蓋像馬桶裏慪得發黴的爛汙，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反光。白小小正在這樣一雙腳上舞動自己白嫩的手。
原來楊姨得了灰指甲，腳丫長得又難看，怕人笑話，所以不好意思到美容院做足療。
白小小寬聲安慰，摁動腳上穴位的同時問楊姨身體情況，同時把腳上各穴位與身體的關聯一一講解。心肝脾胃等等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在腳上占據一個位置，比如腳心代表了心髒，如果胸悶、氣短，在腳心這個地方肯定有節結，很細微的變化，足療一摸就能摸出來。楊姨，你這幾天是不是火氣大？胃不好？
怎麼？這也能看出來？
是啊，在你腳的這個位置。白小小用手尖兒畫了一個橢圓的圈圈，然後輕輕用力捏了下，問。是不是感覺酸疼酸疼的？
嗯，唉喲，還真是。楊姨叫了起來。
這就是胃的穴位，有些問題一時半會兒人沒感覺，也檢查不出來，可從腳上能體現出來。
你瞧瞧我都有什麼毛病？楊姨有些擔憂。最近我老也睡不好。
腎虛、肝火旺，脾也不太好，兩條腿是不是走路沒勁兒？還有您剛才說的睡眠不好，都和這些有關。不過如果你常期做做足療，慢慢會調理好的。有我呢，保證半年後讓您百病皆消，身上沒一點兒不舒服的，結結實實活過一百二十歲。
咳，你這孩子真不愧是心靈減壓師，有你，這心裏可舒坦了。楊姨感動的說。你的事楊姨也放在心上呢，妞妞上學的事包在楊姨身上，保證不收一分錢片外生的讚助費，我就說你是我家侄女，過幾天，把妞妞的戶口就落在我名下吧。
謝謝楊姨，你真是我親姨。白小小動情的說，手下分外用心。一扭頭兒，瞥見妞妞站在門口。“來，妞妞，你給奶奶揉揉胳膊。”妞妞盯著燈下楊姨的腳，和媽媽白白嫩嫩的手停止了嚼糖。
臨走時，楊姨送妞妞一個孫女留下的布娃娃，妞妞死活不要。回到家，精疲力竭的白小小一頭紮進沙發裏。閉著眼喊妞妞，喚她自己洗臉洗腳。
白小小正在沙發上休息，手上突然傳來一陣輕柔生澀的按摩。白小小睜開眼，怔了，妞妞坐在小馬紮上，心疼地握著媽媽藏在美麗下麵的這雙勞累的手，眼淚汪汪。
“媽媽，妞妞再不要娃娃了。”
有種酸酸甜甜的東西猛撲進白小小心裏，她拉起妞妞的小手，與自己的重重疊疊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