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像張不凡這種過慣了腥風血雨的日子的男人,當他衝進浴室裏瞧見倒在血泊裏頭的吳念希的時候,他還是慌了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念希!念希!”
張不凡隻是在房門口愣了那麼一秒,便想都沒想地跳進了浴缸裏頭,一把把失去意識了的念希抱在懷裏。他不知道念希到底是哪裏中彈了,他隻知道,現在的念希渾身都是血。
“小姐可能是被剛才打鬥的時候打出來的流彈傷到了,少主人,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
雷皺著眉頭,看著在張不凡懷裏不省人事,小臉蒼白的念希。人剛要轉身出去,卻被張不凡叫住了。
“你叫個人給我開車,我要送她去醫院。”
說話間,張不凡已經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將念希包裹住往外奔。在經過那些還半死的殺手麵前的時候,他用一種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瞧著他們。
“送醫院,可是少主人……”
雷想說,之前不管張不凡受了什麼樣的傷,他都不會有去醫院的想法,因為那樣隻會讓白道的人抓住小辮子,又讓黑道的人有機可趁。一直以來,張不凡都不會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今天,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破例。雷突然覺得,少主人變了,無論如何,如果是以前的他,都不會為了一個證人,或者一個女人,這麼豁出性命地去保護,甚至是這般不管不顧,不去考慮後果。
“她傷到哪裏我不確定,可是留這麼多血肯定是流彈擦到主動脈了。我們必須送她到醫院,就去蒂森的私人醫院吧。”
張不凡的提醒讓雷的眼睛一亮,他立馬點頭,並且差了一個開車不錯的手下去當張不凡的司機。一路上張不凡並沒有多說話,偶爾低頭,完全是為了查看一下念希的呼吸有沒有變弱,還有心髒是不是跳得還算穩定。
大概是開車開了半個小時,聖瑪利亞醫院到了。因為之前雷就已經打了電話到蒂森那裏去說明情況,所以張不凡一下車,念希就得到了妥善的處理。當念希離開了他的懷抱,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被推進去的那一霎那,張不凡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他直愣愣地瞧著病床上那個緊閉著眼睛的女子,步伐急促地跟著急救人員走。
“醫生,她怎麼樣了?”
急救人員一邊推著念希往裏頭去,一邊給她做著各項檢查。無非都是一些血壓和心跳方麵的數據。大家都很忙,忙著去搶救一個在生死邊緣掙紮的邊緣,誰都沒有去回答張不凡的問題。不知不覺,張不凡已經跟到了急症室麵前。其中一個護士一回頭,阻住了張不凡的去路。
“張先生,請您在外頭稍等。咱們院長有吩咐,還請您能夠移步到VIP室裏去等待。”
說著,小護士也是一拉簾子,進了小隔間裏頭。偌大的一個醫院,瞬間好像又安靜下來。眼前忽然沒有了念希的身影,似乎讓張不凡覺得有些不習慣。直到現在,他才想到低下頭來打量自己。隻見白色的長袖T恤上都沾滿了血跡,這些血跡讓張不凡有些發懵。因為他無法想象,吳念希那麼嬌小的身體怎麼可以流這麼多血出來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這麼漫長。張不凡在VIP室裏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雷有打電話過來問念希的情況,又問張不凡怎麼處理那幾個人。張不凡回答得很幹脆,該審的審,審完了就用行規辦,決不姑息。說完,便掛了電話,繼續一個人一聲不吭地想著自己和念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現在的心裏很亂,亂到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算是回憶,也隻是一些零散的片段。比如念希是怎麼生氣的,又是怎麼笑的,又或者是怎麼和他對著幹的。他真的很想將這些生動的表情和片段聯係起來,可是身上傳來的陣陣血腥味,卻在拆散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