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念希站在天台上用摩斯密碼偷偷摸摸地和張不凡聊了一會兒,無非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比如他這兩天都在做什麼,她這兩天又都在幹什麼。
張不凡回複得很慢,常常念希快速地發過去了,站在那兒發了好久的呆,吹了好久的涼風,手機才震動那麼一下。這種等待,真正難熬。可是對於念希來說,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念希和趙齊兩人就這麼站在天台上站了好一會兒,等到趙齊的煙癮勁頭過了,他才走過來喊念希下去。那個時候,念希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已經冰涼冰涼。
“呀。怎麼這麼禁不住吹啊。”
趙齊說,一邊說一邊還將念希的雙手攥在自己的手裏使勁搓了搓。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那條走廊入口。念希把手一抽,顯得有些窘迫,她的潛意識裏有些抵抗趙齊對自己的親密。因為在念希的理念之中,自己是屬於張不凡的。不論,這個男人是不是完全屬於自己。
“沒事。就是站在外頭等你的時候吹了點風,回室內就沒事了。”
念希低著頭,又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抬頭往孟虞的病房方向去的時候,正好瞧見張不凡離開的背影。其實她就離那個門口幾步遠而已,幾步的距離,卻隻能讓她來得及看一看張不凡離開的樣子。念希此時此刻的心裏很平靜,因為現在重複的事情,就和平常她經曆的事情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萌萌,咱們回來啦。”
趙齊推開門,將念希讓了進去。
“哦,你們去哪兒了?”
“天台。”
念希坐在孟虞身邊,眼睛一瞟,看到了桌子上的那隻青花瓷碗,散發著枸杞雞湯的香味。
“趙齊在上頭抽煙呢。”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完全把趙齊出賣了。孟虞白了趙齊一眼,錯把他的驚詫當成了一種被人戳穿的尷尬。念希出賣趙齊的時候也出賣得很放心,因為她知道,趙齊這種男人,絕對不會對人暗地裏使絆子,更不會與一個女人上演互相揭底的戲碼。換句話說,念希根本就是吃住了他。不過還好,孟虞是一個形象光輝偉大,本質溫柔可人的女性,對於念希的爆料,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少抽點,這都還沒結婚呢,就想絕自己後路啊。”
孟虞說得很婉轉,可是在場的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明白是什麼個意思。念希更是撲哧一聲,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趙齊撓了撓頭,為了緩解一下現在的尷尬,打算換一個話題。
“剛才那位先生,看了你一下就走了?他是誰?你的朋友?還是你先生的朋友?”
“是我先生的朋友。念希也認識的,以前,她是住他的房子。”
孟虞拉著念希的手,發現這手冰涼得可怕,於是便握得更緊了。
“啊?哦哦,我記起來了,就是以前在比弗利山上的那座房子?原來他才是房東啊……”
聽到趙齊這樣的感歎,念希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又不是沒跟你說過,你就是不信。說了那個男人隻是保鏢而已。”
“……你可沒這麼說。”
趙齊忍不住為自己辯駁了一句,也算是和念希鬥了下嘴。孟虞微微笑著看了看這兩個人,趁著趙齊去給她倒水的當兒,小聲問了這麼一句。
“你不去和他說說話麼。難得見他一回吧。”
“也沒有多難見,有時候我找他,他就會過來。”
念希說的是實話,孟虞說的其實也是實話。有時候張不凡和念希見麵前後所表現出來的謹慎都讓念希生出一種錯覺,自己到底隻是他一夜貪歡的床伴,還是他曾經說過的那個“重要的人”。
“……你啊,就是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