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早點見到李爽,念希一出門,一口氣跑了好遠的路。終於在小區外頭瞧見了靠在車子旁邊等著的他。看樣子,他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想得很入神,壓根就沒瞧見念希的到來。直到鐵門開始緩緩在二人中間打開了,他才回過神來,瞧見穿得單薄的念希。
“怎麼才穿這麼一點?披上。”李爽皺著眉頭,看著裹了一層薄外套就跑出來的念希,忍不住就絮叨開了。說話間,還帶著他的體溫的呢子大衣,就披到了念希的身上。
“這不是想說不讓你等太久麼?這麼晚了,再說會兒話你再回去,肯定得好晚了……”念希咧嘴一笑,並沒有推掉那件溫暖的外套,“怎麼?找我有急事麼?在電話裏聽到你語氣好像很急似的。”
“……你……你今天和時珍見麵了是不是?”
李爽抿了抿唇,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念希一愣,看著他看了好久,這才緩緩點頭道:“是啊,見到了。”
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說別的。關於照片,關於時珍的威脅,她通通都沒有說。因為念希覺得,說了也沒有意義。這個布局雖然不夠高明,可是對於念希來說,她的下場怎麼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別人總說,謠言止於智者。可是這個世界上的智者,似乎從來不多。相反,是少的可憐。
“她跟你說什麼了沒有?她有沒有讓你不高興,她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麼過分的事情?”
李爽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語氣很急。他甚至還會因為心急如焚而沒了規矩,雙手捏著她的胳膊,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打量。看著這樣的李爽,念希心裏很是複雜。
“她……我們也沒說什麼事情,還不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你也知道的,時珍那個人。雖然好強了點,但是沒什麼壞心。”
念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話說到最後,竟然還在為時珍說好話,待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可笑。
“你別給她說好話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李爽皺了皺眉頭,很是煩躁地說道:“我就是什麼都逼問不出來,我才會問你。小希,如果發生了什麼你一定要跟我說,不要隱瞞,也不要以為這些事情都沒什麼。你這樣,我心裏沒個底啊。”
“放心吧。”念希聽了李爽的話,抬頭看著他笑,“她不能拿我怎麼樣?好歹我也是個百富美,她敢拿我怎麼樣?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和她怎麼那麼熟悉的?”
“……她是我家裏花匠的女兒。”李爽抿了抿唇,給念希整理大衣的手一頓。沉默了半晌之後,他終於還是說出了那些陳年往事,“本來接觸不多的。但是後來,她也來了美國讀書,不知怎麼就要了我的聯係方式,我爺爺又要我好好照顧她……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哦……”念希聽了李爽的描述,總覺得對方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太過於輕描淡寫。越是如此,就越表明過去的不簡單。可是她現在自己自身難保,很多事情,她隻想了解個大概,並不想深究。
這樣,剛剛好。
“她不是在東岸讀書麼,我今天碰到她,還挺意外的。”
“她……她想轉學。所以遞交了申請書以後就像學校請了假,到加州來了。”李爽說到這兒,心情愈加沉重,“我隻是沒想到,她過來第一件事兒,居然是來找你。”
“找我有什麼不對的?好歹以前我們還是初中同學呢。”念希煞有介事地說著,這些話在今天講出來,實在是一種自嘲。因為不知道今天過後,她會被這個所謂的初中同學,毀成什麼模樣,“好了,我沒事。她就算找我,也不過是喝喝茶吐吐槽而已,我能有什麼事?回去吧,很晚了。”
突然,念希拍了拍李爽的肩膀,並將披在身上的大衣還給他。李爽猶豫著接過,抬頭又想問什麼,卻被念希堵住了嘴,“別。千萬別再問同一個問題了,我的答案永遠都是沒有,沒有,沒有。”
念希搖了搖頭,豎起一根手指來在他麵前搖了搖。自此,她才算真正說服了李爽,不再過問她和時珍之間發生的事情。
隻是,有些話直到李爽半信半疑地驅車離開,念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比如說,李爽你是個好人,我的好朋友,今天我出來見你,是怕以後東窗事發了,我就沒辦法見你了。
再比如說,李爽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上你,我也沒辦法欺騙你。對於我來說,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愛的人,隻有張不凡。
那個即將將她往火坑裏推的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