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坐到趙齊的車上開始,念希就一直沉默。既不講話,也不亂動,隻是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目不轉睛地瞧著天邊的日出。
見到念希是這幅鬼樣子,再加上自己剛才是將念希從張不凡的房子裏接出來,趙齊忍了一路,到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沒有多想,他便咋呼開了,“你昨晚上跑走以後,我和梁心都很擔心。打了你好多通電話你都不接,還以為你出事了。如果不是你今早上這通電話過來,我們真的就打算去報警了。”
“我的車還在天文台,不然你等會把我載到那兒去。我自己開車回家好了。”趙齊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段,念希卻答非所問,氣得他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吳念希你怎麼回事?人和你說人話呢,能不能用一個對人的態度對著我啊?”趙齊一邊口沫橫飛地罵著,一邊加足了馬力朝前飛奔。看著周遭被他們一一掠過的汽車,念希隻覺得,趙齊現在的脾氣和這加速的汽車一樣迅猛,都是跑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你要我有什麼反應?”終於,念希算是正眼看向趙齊了,“我要說的就隻是這些而已。”她聳了聳肩膀,充分表示出自己的無奈。這樣的回應,真是要把趙齊氣到笑了。
隻見他冷哼了幾聲,又哈哈笑了一陣,這才道;“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點什麼麼?關於你怎麼就和張不凡碰上了,關於你怎麼就在他的房子裏頭過夜的,你就不想說說?!!”
“有什麼好說的。有緣分唄,然後舊情複燃了。”念希擺出一副古怪的笑容在臉上,讓趙齊看著,恨不得把握在手裏的方向盤砸爛。
“吳念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多危險啊?哦,人家給你個火坑你還嫌那火坑不夠深,巴巴兒地再自己挖深點?”
聽到這種比喻,念希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雖然她心裏很清楚,現在露出這樣的愉悅笑容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果不其然,已經火冒三丈的趙齊見到她這種不端正的態度,立馬就炸毛了。
“吳念希!你!……”
“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人有很多時候,都是把持不住的。再說,愛上一個人,難道是我的錯麼?”念希表現出來的平靜,讓趙齊哽在喉頭的話語半天吐不出來。
因為這樣的格局,讓趙齊有一種錯覺——好像無理取鬧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她。而非任性妄為的念希。
“……梁心在家裏等了你一晚上,聽說我要來接你。就在家裏做飯,想說你回來一定餓了。吃了以後再睡……你今天沒課吧。”氣氛僵持了一會兒,忽然趙齊就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些一蹶不振的萎靡。
念希偏過頭來瞧著他,心裏那股愧疚之情,又隱隱出來作亂,“好的……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