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雖然性子較直,但他絕對不是傻瓜白癡,見郝帥臉上瞬間出現了一絲遲疑後,他立刻獰笑了起來:“果然讓本帝試出來了,你剛才就是在撒謊,對不對!”
郝帥心中一沉,但他也根本沒打算就三言兩語騙過共工,他想做的,無非就是拖延一點點時間而已,他希望姚夢枕盡快醒過來,盡管他知道這樣可能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但兩個人麵對這一切,總比一個人麵對藥來得好,至少有個商量。
郝帥心中暗叫不好,但臉上卻是一臉的欽佩,他道:“果然不愧是三魔神之一的共工啊,一下就看穿了小爺我的妙計……”
共工咆哮道:“你敢在本帝麵前無禮?受死!!”說罷,他身形一動,手猛的抬了起來便要向下拍去。
郝帥大聲道:“慢!!”
共工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牙縫裏麵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著字:“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嗎?”
郝帥道:“沒有!”
共工露出一絲獰笑,剛要動,郝帥又搶著喝道:“不過,你還是不敢殺我!”
共工怒笑道:“為何?”
郝帥微微一笑,嘴角盡顯狡黠之意:“我剛才說過了,你知道你所在是什麼地方嗎?”
共工眉頭一皺:“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郝帥一隻手抱著姚夢枕,另外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一張符籙,他盯著共工,道:“你所在之處,正是火山之中,四麵八方都是熔岩火山,剛剛番天印已經鑿穿了地殼,我想你也感受到地下蘊藏的熔岩威力了吧?就算你是水神,你能在這猛烈的火山噴發下活下來嗎?”
這一番話說得共工陡然色變,他暴怒道:“你膽敢威脅本帝!!”
郝帥嬉皮笑臉道:“我哪裏敢,我隻是向你說明白而已……隻要我一不小心,將這個法術打出去,我們腳底下可是有可能躥起來能讓我們灰飛煙滅的熔岩的喲!”
郝帥這一番話說得自己心裏麵都撲騰亂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絕對不會跟這共工同歸於盡的,不說古麗夏娜和沈玲,更不說懷中的姚夢枕,就算隻有郝帥自己一個人,他也是不會跟這魔神同歸於盡的。
的確,他可以不顧一切的來到這裏企圖阻止共工複活,他可以拚盡全力的奮勇直前,但那都是有一個前提的:他沒有選擇和退路!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索性往前直奔就好了。
但眼下情形已經大不相同,共工已經複活,那天殺的番天印就是個大逗比,已經完全被困住,自己已經是山窮水盡,懷中姚夢枕昏迷不醒,又有古麗夏娜和沈玲這兩個大號拖油瓶,郝帥已經不再奢望能夠在這一場戰鬥中翻盤,他唯一奢望的就是從這裏活著逃出去。
而威脅與對方同歸於盡,這就是他最後的手段。
共工死死的盯著郝帥,他不太相信郝帥會跟他同歸於盡,但他不敢冒險:萬一,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怎麼辦?萬一對方真的不顧一切的跟自己同歸於盡,怎麼辦?
共工盯著郝帥,一言不發,與他對峙的郝帥眼睛一眨不眨的與之對視,郝帥背後暗自汗出如漿,拿捏著符籙的手都滲出一層細汗。
……
就在郝帥與共工對峙之時,在千裏之外的東吳市,一場罕見的傾盆大雨正在肆虐著這座三千年姑蘇古城。
轟隆隆,天空一道閃電橫空而過,瞬間照亮了黑暗的天地之間,也在天瓏山的道觀閣樓窗戶上清晰的勾勒出一個窈窕的身影。
“好大的雨啊……”阮紅菱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窗戶旁邊那個寂寥孤獨的身影。
周秦默默的站在窗邊,不倚不靠,如同一棵青鬆,筆挺直立,卻又透出臘月傲雪的白梅之色,在這深夜無人的寂靜之中,顯得尤為的形影相吊。
周秦冷峻豔麗的麵孔朝著窗外,感受著外麵吹進來的潮濕微風,傾聽著雨打芭蕉的冷冷清清,她頭也不回,百感交集的說了一句:“是啊,好大的雨啊!”
阮紅菱笑了笑,走到周秦身邊,推開窗戶,讓外麵充滿泥土氣息的空氣頓時湧入房間:“怎麼不開燈?”
周秦淡淡的說道:“開燈不好,顯得房間空蕩蕩的。”
阮紅菱不用回頭看都知道這間隻有十平米的房間之中隻有一個蒲團,的確是顯得十分空曠。
阮紅菱笑道:“那就出去走走吧,沈老爺子念叨你好一陣了。”
周秦這一次沒有接話,隻是定定的看著窗外。
阮紅菱好奇的順著周秦的目光往外一看,卻見不遠處一棵梧桐樹上長滿了蔓藤,蔓藤上開著兩朵並蒂蓮,鮮豔奪目,雖然是在傾盆暴雨下,但有茂密挺立的梧桐為它們遮風擋雨,卻也安然無憂。
周秦的神色雖然未變,但是阮紅菱卻看出周秦的眼神之中透出一絲黯然。
周秦低聲輕輕的說道:“為什麼能開兩朵花,卻容不下第三朵呢?”
這一番話,說得阮紅菱心中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她微笑著岔開話題,道:“這場雨下了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