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她那張破鑼嗓子咆哮著,你也太不夠意思啦,我以為你說回學校隻是不想參加同學聚會的借口呢,還真回去啦!你也真行,就真舍得讓我自己回學校。
“我這不是對你比較放心嗎,覺得以你的資質肯定不能迷失在火車站。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回學校了?”
“我們吃完飯剛散,就碰見咱爸咱媽了,咱爸媽送我回的家,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行了,你就別咆哮了。”蘭靜這人大咧咧的,脾氣很火爆,不用點火直接就能自燃,估計她爸媽起名字的時候也發現她五行缺“靜”,可至今仍是事與願違啊。
“我跟你說,你今天多虧沒去參加聚會。你不知道咱們那個缺心眼連著缺德帶冒煙兒的班長和自以為天下她最美的小擰搞到一起了。”這話說的,有學問!
“是嗎?挺好的,挺般配的。”我心不在焉地說道。
“柳嫣,你別放在心上!小班長配不上你,你倆分了正好成全你了。要不被他耽誤著你上哪去找更好的,是吧。”
“對,姐姐。不過你能不能從高音區降回低音區來啊,耳朵快被你震聾了。”
“你都不知道小擰在飯桌子上顯擺,說她爸說等大學畢業就讓她和狗屁班長去日本留學。你說那小班長是不是眼睛瞎了?放著你這個大煤礦不采,去挖小煤堆。”
蘭靜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琢磨了一會兒,又說,這樣也挺好,多虧咱藏得深,沒讓他知道太多家裏的事情。要不以後更要命。也算好事一樁啊,行,我媽喊我了,先掛了。
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她那兒估計當我是錄音機了!
小擰是我高中同學,挺擰巴一人,平時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在你麵前左晃右晃的,於是被我們叫做“小擰”。
整個高中,估計小擰就把我當成假想敵了。凡是能想到的,就沒有她不比的,我們也都習慣了。不過她和班長走到一起卻是我沒想到的。
這年頭,近水樓台,我們班主任說了,啥都備不住!
小班長其實是我的前一任男朋友,高三那年,枯燥的學業燃燒了我這堆幹涸的小柴火。
我和我們班長轟轟烈烈地相愛了。說轟轟烈烈,是我的個人感覺。蘭靜經常說,你倆最多是倆地下黨接頭,離轟轟烈烈遠著呢!
可這並沒打消我的熱情,那時的我,連在對方麵前提一句去廁所這樣的話,都是對我們倆愛情的褻瀆。嫂子說,這就叫瞎矯情。
班長的家庭條件不好,父母都是農民。這樣的家庭與我的成長的環境大相徑庭,我和蘭靜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相處,總怕那句話說錯了傷到他的自尊心。
我從不在他麵前提及任何關於錢的問題,裝作自己家裏條件和他差不多的樣子。他也真的什麼都不懂,我穿的匡威布鞋他都以為是幾十塊錢一雙的布鞋而已。
我想,貧窮的家庭像一條皮鞭,無時無刻不催他奮進。那時的我,覺得這樣的他有魅力極了,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為父母創造幸福生活。夠男人!
可我忘記了,天使和魔鬼尚處於轉念之間。何況這奮進的皮鞭,也可以化作一條毒蛇,一點點吞噬著他的善良和淳樸。
我記得,分手那天他對我說,柳嫣,不是你不夠好。隻是我需要更能助我成功的家庭。我必須成功。可是以我自己的能力做到這些太難了!
此刻的我,要是按照小言套路,該是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奮起複仇。讓他知道,我也可以助他成功,讓他後悔一輩子。
可這種套路太假,這才是真正的矯情。我沒那時間,也沒那經曆,我知道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愛。
可我也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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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綿將後麵想交代的事情挪到了前麵,修整了順序。
因為有大大說,文章的情節平淡,沒有伏筆,不能引人讀下去。
這樣修改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希望大家多多提出寶貴意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