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頗感欣慰,莞爾笑道:“她若性子好,日後你倆有個照應,多籠絡些亦是應該的。”
薛海娘笑而不語,又吩咐明溪取來庫房首飾,平分給林氏許氏以及薛巧玲,而那一尊羊脂白玉觀音則是送往檀苑。
李氏見此,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旁的物什倒也罷了,這白玉觀音可是太後賞賜,又是上等美玉雕刻而成,拿這等好東西去討好老夫人歡心未免太過可惜了吧……”
薛海娘粲然一笑,“娘親須知,錢財不過身外之物。”
綺繡苑,
唯一的正主兒正倚在貴妃榻上,婢女青蘿小心翼翼地替她捶腿捏肩,大氣也不敢喘上一聲。
薛海娘拔得頭籌,受太後青睞之事早就傳了回來,一向消息靈通的林氏自是早就知道了。
是以,薛巧玲一回府邸便聽到林氏喚她前來。
“娘親何故喚女兒前來。”薛巧玲上前,盈盈一笑。
林氏嗔了她一眼,揮手示意婢女退下。
待偌大的殿內隻剩下她與薛巧玲二人,她方才輕歎了一聲道:“玲兒,你今兒怎的這般糊塗,竟叫那賤人博得太後青睞?”
薛巧玲懊惱地輕咬下唇,美眼裏閃過一絲懊惱,“娘親既是曉得此事,想來也定有耳聞,薛海娘此回是因吟詩拔得頭籌……此次我本來是想讓她丟人現眼,誰知道,她竟然一直深藏不露!連女兒都不知道她有那份才華……”
年幼時先生向她與薛海娘授課,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薛海娘向來對詩經無感,隻喜音律,可這一回卻如同換了個人似的。
林氏冷哼一聲,“倒是小瞧了那賤人……”
不等林氏繼續開口,門口突然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林氏循聲望去,輕聲道:“不是說了無事不得打擾麼?”
青蘿的聲音從外頭傳入,“姨娘,是紅緞。”
林氏清了清嗓子,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我知道了,讓她進來吧。”
薛巧玲狐疑道:“紅緞?若是女兒未曾記錯,紅緞好像是伺候在許氏身邊的婢女吧?”
林氏詭譎一笑,“你且瞧著便是。”
言罷,一粉杉丫頭便穿過流蘇珠簾款步而來,她俯身跪拜道:“奴婢拜見林姨娘,拜見二小姐。”
林氏揚唇輕笑,示意她起身就坐,紅緞卻不敢起身,垂首低眸,謙卑道:“奴婢不敢,奴婢站著稟報即可。”
林氏也不強求,“那許憐霜最近有何異樣?”
紅緞低垂螓首,低聲說道:“近日,許姨娘總是喚一民間大夫為她看診,且許姨娘喚她入錦繡閣時總會遣散我等伺候的婢女,隻留下那大夫一人在內室……奴婢覺著好奇,昨日便留下偷聽,卻不曾想二人舉止親昵……”說著,紅緞那白膩如玉的臉頰上便浮上兩朵紅雲。
林氏卻是聽得起勁,她站起來,問道:“那大夫長相如何?”
紅緞驀地抬眸,忙不迭道:“奴婢瞧得真切,那大夫生得風流倜儻、麵容清雋,且年紀與許姨娘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