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珂嗤笑,以薛海娘先前所言加以駁斥,“不正是你勸本王該時常去琅嫿那兒瞧瞧,以全了多年來的情義。”
薛海娘反被噎了一遭,此刻的她瞧著略顯怔忪,這使得她清豔嬌麗的麵容看上去平添些許婉約嬌俏。
薛海娘使勁回想,她實在是不知自己何時勸過南叔珂常去探視北辰琅嫿……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自己曾說過,可怎的旁的事不見得南叔珂這般上心。獨獨是這一件事上,他竟是記得這般清楚。
薛海娘不由得細細揣測著南叔珂的心思,隻可恨她與此人無長達十餘年的情分,實在是琢磨不透北辰琅嫿在他心中占著何等地位。
“若是叫琅嫿郡主知道您如今還掛念著她,她定是十分歡喜,隻怕恨不得這傷呐好的慢些。”
南叔珂擰眉,言語間有些不愉,“怎麼,如今你反倒是叫她說服了去?”
薛海娘環著雙臂,一本正經的搖頭,“不不不。我本意無非是想著此事風平浪靜,化解她對我與梁姐姐的敵意,若是殿下能與琅嫿郡主修成正果,豈非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
南叔珂環著提桶手柄的指不由得收緊,心裏頭隻覺一股子氣蹭蹭蹭地往上衝。
“那你便自個兒好生禱告著,興許上天當真能聽從你的祈禱,左右本王的心思。”南叔珂冷哼一聲,闊步往前走去。
薛海娘被他突如其來的躁脾氣甩了一臉,摩挲著下頜思忖著自己又是哪一處惹到了他。
柴房距北辰琅嫿的廂房倒是極近的,二人約莫是行了一炷香功夫,便到了廂房,南叔珂在入門之前覷了薛海娘一眼,冷聲道:“我該將水倒入何處?”
薛海娘有些不解,“自是隨我進去將水倒入浴桶呀,那浴桶被擱在後院一處偏房內,不會讓你與琅嫿郡主或是世子碰上麵兒的。”薛海娘好似早已瞧出他的心思。
南叔珂側過頭,默不作聲,照著薛海娘指示往後院偏房走去。
一一將提桶裏的滾燙熱水倒入木桶後,南叔珂便道:“好了,需要兌入多少冷水,你自個兒提著桶去柴房取吧。”他親王之尊,親自將熱水提上門且替二人灌滿,已是仁至義盡。要是此事傳了出去,必會惹得市井百姓瞠目結舌,匪夷所思。
薛海娘一聽立刻便不幹了,快步走至南叔珂跟前張著雙臂攔在他的身前,訕訕笑道:“殿下呐,正所謂送佛送到西,您這送都送來了,便勞煩您多走幾步又如何……”瞧著這木桶的大小,若是注滿水定然不是她這細胳膊細腿之人能夠輕易完成的,且還要從柴房走到這兒,若是萬一在路上磕著絆著把水弄倒了,那就更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這個艱巨任務了。
南叔珂微眯著眼,眉宇間透著幾分煞氣,那琥珀玉石般的眸亦是蘊著薛海娘瞧不透的思緒。
“你膽敢命令本王?”南叔珂的話裏滿是質疑。
薛海娘咽了咽口水,終是將手臂放下,往一側挪了兩步。
原是瞧著近日來這清惠王好相與了些,要不然她還真不敢這般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