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親芳澤(1 / 2)

寺廟修行之人本就淺眠,再加上佛光寺麵積不大,相隔也不遠,是以早在此人第一聲叫喊時,便已有人從夢中驚醒。

薛海娘算是看出來了,此人定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

即便今夜不被侍衛就地正法,褻瀆天子嬪妃,夜半出入嬪妃閨閣且衣冠不整,此事傳入宮闈也定是不得好死。

他死與不死,能否留下全屍,死狀如何淒慘,薛海娘皆不欲理會。

可若此事宣揚了出去,今夜從這禪房之中走出的是滿麵驚惶的梁白柔,這般有損皇室名譽之事傳入宮闈,便是累及梁白柔聲譽,屆時,即便是已有皇子,怕也是經不起那流言蜚語的挫磨。

這一計不可謂不毒。

不稍多時,秦十五提著出鞘彎刀氣勢洶洶而來,見此情形,二話不說便上前扼住那伏在青石板上之人,而後似是又覺不妥,彎刀橫在他腰腹間,一把攥起他領子將他整個提起。

從薛海娘這一角度望去,隻看得見他雙目呲裂,眼瞳微紅,“……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幹這等齷齪之事。”

素來寡淡,對周身之事漠不關心的秦十五倒是難得紅了眼。

若是細想倒也是合乎情理。他此番算是奉命前來看護梁白柔,現下梁白柔的禪房外出了這檔子事兒,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這素來清高冷傲的秦十五自是覺著尊嚴遭到挑釁。

緊隨而來,是裹著貂絨鬥篷的梁白柔,玉麵不施粉黛,平添幾分清冷之色,再往下瞧,玉帶緊束,衣衫整齊,與立在禪房門前,一襲中衣的薛海娘,以及仍被秦十五提在手中的男子相比,衣裝那是相當得體。

“海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清冷素麵終是現出些許驚惶失措,她也不問秦十五,徑直便朝薛海娘走去。

那男子雖身處險境,卻是思緒清明得很,他這邊瞧了瞧衣衫不整,玉麵凍得有些發青的薛海娘,又瞧了瞧一襲華服,著貂絨鬥篷的梁白柔,神情怔忪。

那二人身份好似昭然若揭。

可那男子卻仍是不死心一般。

伸出被凍得發紫,顫巍巍的手指,指了指薛海娘又指了指梁白柔,“她,是婢女。你,才是娘娘?”

薛海娘唇角輕揚,“原來你是來找我家娘娘的,那今日可真是不巧,恰好娘娘覺著禪房睡著有些不舒坦,故而去了東南角的廂房……”

如若這時,男子還不知今夜這一切僅僅是薛海娘與梁白柔合力設下的陷阱,他便真真可以回爐重造。

秦十五橫在男子腰腹間的彎刀進了又退,想剁了男子的心昭然若揭,終是側過頭,“該如何處置?”

他看著梁白柔,那話自然也是對梁白柔說的。

梁白柔下意識摩挲下頜,這原是薛海娘思慮計策之時的習慣動作,許是認識得久了,又時常待在一塊兒,耳濡目染多了,也成了梁白柔如今的習慣。

腦海中翻湧著先前薛海娘向她一一道過的說辭。

“比起處置,我更好奇他究竟奉何人之命前來,又是得了誰的幫扶才能進入這佛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