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大嘴斑馬的一雙手和一雙腿一同纏在了機甲的一條腿上,看那樣子就像是在和大人撒嬌的孩子,不給零錢就不離開的模樣。隻是他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機,手臂因為高壓電的衝擊,已經完全脫落,手臂斷了。
他的身軀正一點一點的傾倒,沒有一絲鮮血,身軀已經成了枯屍。
我看到馬腿子抱著另一隻腿,他是個練武術的,他是兩隻腳著地,以紮馬步的形式,用一雙手抱住機甲腿部的。他的手臂沒有斷,隻是一動不動的依然在抱著那條退,整個人像個木偶,不動了。
我看到貓頭鷹的臉部是緊貼著機甲的後背的,他是負責抱住腰的,許久之後,他依舊是雙手抱著要,從未動過。
衛生員不知生死,他本來是站在一邊警惕周圍敵情的,在高壓電啟動的一瞬間,比德萊文斯更慘的被彈開將近十米的距離,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麒麟格爾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最終也沒有看到機甲倒下的一刻。
祥龍屠夫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身經百戰,卻在這裏吃了大虧,而且是自己無法承受的。他用手臂攬住機甲的咽喉,試圖將對方的身體中心後移,好控製對方不在挪動。可是他萬萬也沒想到,就是他的這個動作,遭到了對方致命的回擊。因為咽喉真的可以讓對方不舒服,身體失去中心就更加令對方不舒服了。
洪武末班用身體攔腰將機甲的手臂和腰一同抱住,知道最後一刻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是怎麼犧牲的,他空洞的眼瞳裏,仿佛有一雙不甘的眼神在慢慢跳動。
……
痛苦是短暫的,當你剛剛感覺到痛苦的時候,你的生命已經消失的時候,痛苦就可以被縮小一千倍,一萬倍,甚至是從未感受過痛苦,因為生命已經結束,人生再無明天。
說走就走了,霍淵本來是守候在泰維斯亞的身旁,在強大的電波下,依舊被彈出去兩米開外。
他懷裏泰維斯亞的屍體也在地上滾了三滾。
不……
來自靈魂深處的怒吼,來自身體的本能,我絲毫沒有意識到我衝出去會有什麼後果,隨著我的一聲已經不是來自人間的瘋狂聲,人已經向著那個傷害了我戰友的機甲。
機甲同樣被我的吼聲驚擾,他一抬腿,將依舊摟著他腿上的雄獅和斑馬踢到一邊,雙臂一揮,很隨意的將和他親密接觸的獵豹、黑猩猩、貓頭鷹摔到了一邊。
砰,我仿佛聽到了他們的屍體倒在地上,他們靈魂中又一聲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呻吟。
我仿佛看到他們無助的眼神在向著我這裏張望,老大,救我……
我仿佛感受到了他們臨終前沒有說出來的最後一句話,老大,保重……
東北虎用隻有一隻僅可以行動的左手臂攔腰抱住了我,可是我在潛意識裏激發出來的能量是非常可觀的,隨意的一撥就講東北話摔倒了山腳下的岩石上,他的頭部被砰出了血跡。
古麗和瑪雅一見麒麟格爾等人的慘狀,再看看霍淵到底不省人事,也一聲呐喊隨我一同衝向了我們共同的敵人。
啊……
由我們三人組成的第二梯隊,看上去略顯單薄的力量和義無反顧的豪邁衝向敵人。
山本一郎一撇嘴,那意思仿佛在說,不自量力。
烏罕默德一臉的洋洋得意,仿佛在說,我的這步棋是走對了。
察蘇泰看著瞬間被秒殺的場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哪裏是人的戰爭,太不對稱了些。
而太華俊男卻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沒想到他們的計劃成功了,而且製造出來的“鐵衛”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天空中有一道藍色光暈一閃而過,幽靈突擊隊趕來了……
可是來的太遲了。
我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衝向那個殺死我戰友的機甲奮力的揮動著我手裏隻有不過十幾公分的匕首,狠狠一擊。
我的匕首正中機甲的眼睛,匕首也已經刺入對方的外殼,雖然僅僅隻是刺入了分毫,但是這就是我的反擊,我的全部。
機甲條件反射的奮力一拳,我瘦弱的身軀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著我來時的線路迅速的倒退。
仿佛我在穿越來時的路徑,一切都未曾發生一樣滑稽。
古麗和瑪雅挺住了了腳步,她們想接住我的墜落的身軀,可是他們慢了,她們隻留下我傾吐在空中的血跡,留在了她們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