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汐俯身,湊近杜鵑的耳畔低語:“你不想知道你的伯邑如此愛你卻不肯娶你,不肯帶你離開的真相嗎?”
果然,此話一出,杜鵑雙眸放光,凝望著柳汐,爾後看著梅閔允,最後說:“好,柳汐,我跟你回去。”
柳汐雙手扶起杜鵑,和墨綠一左一右扶著杜鵑出了梅閔允的營帳,營帳內鄭氏低下頭,歉聲道:“將軍,對不起。”
“為什麼要撒這個謊?”梅閔允冷冷道,“你我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又何來懷孕一事?”
“妾身不知將軍和這女子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既然將軍不想帶她走必然有將軍的理由,妾身想,這個理由應該會讓杜小姐知難而退的。”鄭氏神情恬靜,聲音委婉,說得不卑不亢。
因杜鵑的離去,梅閔允仍是一臉悲戚,他想再說什麼,卻覺得心口好似被人掏空一般,閉上眼,疲倦地說道:“難為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鄭氏福了一福,什麼都不多說便離去。
柳汐帶著杜鵑來到她所居的帳篷,命墨綠去端了水,自己則整了一套衣衫給杜鵑,說道:“換洗一下,我們即刻上路,速速回京。”
杜鵑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拿過衣衫也不急著換,卻問柳汐:“柳汐,我問你,你雖然推測出梅閔允就是伯邑,但你是如何知道我已到軍營,並且……你好似還知道我就躲在他的營帳之內。”
柳汐讚許而笑,杜鵑雖然為情所困,卻不曾失了理性,這個時候竟然想起來問她這個問題。
“昨晚聽得帳外有寒鳥叫聲。”柳汐笑著湊近杜鵑,然後以雙手掩唇,發出“咪咕咪咕”的聲音。
“咪咕咪咕--”
柳汐放下手,然後笑道:“其實本應該是‘民貴民貴’的,聽起來差不多,這啼血杜鵑的叫聲我看你學得並不相似。”
杜鵑破涕而笑,解釋道:“兒時,相府家教甚嚴,每每他來相府,我們便約好以啼血杜鵑鳥的叫聲為暗號,聽到這個叫聲,另一個便要如約而來,隻是,我一直都學不好。”
“昨晚我聽到了這個叫聲時便覺可疑,此處何來啼血杜鵑?還有這叫聲也實在不敢令人恭維,因為昨晚我已知梅將軍就是伯邑,所以我確信你一定會出現在這裏,聽到這個叫聲我立刻想起啼血杜鵑的典故,覺得,這更像是人為的某種暗號,既然,你名叫杜鵑,那麼以啼血杜鵑的叫聲為暗號也是正常不過。”
“柳汐,你果真聰明過人。”
“今早入了梅將軍的營帳,見他帳內竟然安放著碳盆,我看將軍可不是什麼畏寒之人,再說,他也早已習慣了這裏的氣候,加上,這裏的碳價堪比金銀,若非給你取暖,我想他定然不會公然燒碳取暖的。”
“果然心細如塵,”杜鵑理了理額前淩亂的頭發,“這幾日可算是吃盡苦頭了,比你晚到這裏,一來是因為沒有趕車人,那老漢到了西口小鎮便不肯前往了,我隻好另請他人駕車,後遇風雪,駕車之人又棄我而去,我步行幾十裏路到了此地,昨晚以暗號喚他出來時已無任何氣力,見著他便暈了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