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的意思是……”璿羲的心七上八下,想要封輕眉為側妃,太後這一關他必須得小心謹慎。
“但是百花樓裏卻流傳著她和公子年如華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璿羲,一個心有所屬的妓子,你當真要娶來做側妃嗎?”
太後的斥責之聲不僅僅回蕩在永壽宮的每個角落裏,也久久地回蕩在他的心裏。
他當時有想過也如太後一般去查下輕眉這幾年的經曆,可是,當時僅僅是這樣一個一閃而過的想法便教他羞愧自責。
不可以……
她身世堪憐,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賣入青樓,世情涼薄至此,即便她的過往再為不堪,他的相信,那也是被環境所迫,為了生存,她不得已而為之的。
“母後,我曾以為她死了!這些年,兒臣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鬥誌,全因兒臣的世界沒有了她,母後,我隻要她還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太後閉目,覺得涼意陡增,璿羲這番話,這番態度太後麵上雖然不說,卻在心裏種下了厭惡和憎恨的因子。
“這是個禍害,必然要除之!”太後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為了不傷及母子情分,隱忍恨意道,“好,哀家隻希望你他日莫要後悔!”
前塵往事洶湧而至,璿羲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遊走在刀刃之間,痛意連連,隱藏著的血光仿佛印照出他的可笑和可憐。
那人……
她竟然……將那個人男扮女裝帶在她身邊這麼多年!
她竟然將他視為貼心侍婢,讓他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她竟然,她竟然瞞了這麼愛著她的自己這麼多年!
而自己,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察覺不到!!!
心口痙攣,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隻覺得一股熱浪往上湧,口腔處湧上一口腥甜,一口鮮血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吐了出來!
“王爺--”
“璿羲--”
“王兄--”
所有人都湧向璿羲,璿羲的右手按著自己的心口,後退一步之後穩住了腳步,搖手道:“不礙事。”
“柳汐,”璿裕急忙拉過柳汐的手道,“快,快給他看看,這是怎麼了。”
柳汐卻不肯上前,麵露悲色道:“不礙事,王爺隻是急火攻心,他隻需理順氣息,稍稍調整下便可。”
說完便轉身不再看璿羲,又走回到啞兒旁邊,見身份被揭的啞兒自始至終都不肯以正麵麵對她,忍不住說道:“著女兒裝多年,又怕旁人聽出你的男聲,所以裝聾作啞,怕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揭穿男兒身的身份,所以,年公子,你還要打算繼續裝下去嗎?”
終於,啞兒……哦,不,應該是年如華抬起了頭,正眼凝視著柳汐。
這是第一次,他以年如華的身份凝視著眼前這個麵如冠玉,俊美難述的少年,關於這少年的種種他聽過太多。
知她雖然聰明過人,卻是貪圖利利益的奸險之輩,他一直防著她,卻從不曾怕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