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璿覃便快速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道:“柳汐,你可真敢啊,敢在死人口中取東西。”
柳汐抬起頭,望著逃離幾邊的璿覃,笑道:“在死人嘴裏拿點東西算什麼?我這又手還解剖過屍體和死人的頭顱呢,所以,一次碰到我最好不要靠我太近,因為,我記性不好,沒準那天碰了死人忘了洗手可就讓您沾著晦氣了。”
璿覃咂舌,瑟縮了一下,哪敢再頂嘴。
柳汐複又將放大鏡放在紅色物體的上方,讓他們一個個看過之後,最後視線落至輕眉的臉上,冷冷一笑道:“這不是什麼特殊的東西,乃是你--”
說著柳汐將手指指向安放在殿側的黃花梨木椅上,椅上一套朱砂色椅搭配著同色引枕,“你們應該是用這引枕捂著她的口鼻致她窒息而忘,爾後又將她的屍體運至良琅苑的枯井,造成她自殺的假象,不是嗎?”
“柳汐,就憑那小小的一條絲線,你就可斷定這裏是殺死良夫人的第一現場,並可認定這引枕就是凶器嗎?”璿裕搖頭,像是難以置信,卻仍舊說道,“不過,你自有道理。”
“皇上,這引枕的枕套可是朱砂錦所製的,朱砂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是貢品,如此貴重的東西王爺不可能在後宅統一分發的吧?”
璿羲臉色鐵青,他一直看著輕眉,然輕眉從睜眼起至此刻卻未正眼看過他,璿羲咬著牙,隱忍著恨意和痛意,一字一句道:“正是朱砂錦,兩年前母後所賜,本王自然將最好的東西送給了最心愛的女子。”
輕眉仍是低首垂眸,璿羲的話落進她的耳內卻仍是無動於衷,柳汐繼續說道:“我已確認這根絲線正是朱砂錦,如若各位對我的推理有質疑,可將這絲線拿去給紡錦司做個鑒定。”
柳汐雙眸閃爍著流光般的神采,她自信又篤定,清貴又略顯疲憊的臉蒼白無血色,卻至始帶著清淺的笑。
她挽起流雲般的衣袖,露出一小截瑩白削弱的手腕,手持放大鏡,指著朱砂錦絲線一旁另一細小不規則的物件道:“再來看,這是良夫人的手指甲,正是取之你們華軒殿這桌椅之下,它雖微小如塵埃,可是還是被我所找到。當日給良夫人屍檢時發現她右手小指的指甲斷了一小截,知她白日裏均戴護甲,想來極有可能遇害那晚和對方爭執所損,這裏果然沒讓我失望,仍舊是那黃花木梨,你們可以走過去看看,扶手處幾條深深淺淺不規則的抓痕,應該是當晚良夫人被捂著口鼻掙紮時所留下的,這截指甲就在黃花木梨下所覓,指甲斷處和良夫人手指甲的斷痕銜接無縫。”
說完放下放大鏡,看著年如華:“對於一個成年會武功的男子而言,殺死良夫人這樣的弱女子並將她拋屍入井並非難事,你說是嗎,年公子?”
年如華冷笑道:“那賤人也是死有餘辜,我做的事,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