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和羅澤一起回了平市,回到那個比故鄉更親切的地方。他們剛下飛機便見楊可帶著人在外等候,這是唐清被催眠後第一次看見楊可,奇怪的是明明並不覺得陌生,但是心裏總是感覺缺少點什麼。而楊可此刻望見他氣色大好,眼神堅定有力不但不像之前犯病時的迷惘反而多了一些傲氣,心口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她不管唐清的病是怎麼治好的,不想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她隻要他能健康地回來便已十分感激。楊可長舒一口氣,一個箭步走到唐清麵前在眾目睽睽下雙臂環腰抱住了他。
一個小時前,楊可正準備出門出發去機場,背後傳來楊芸的聲音:“機場風景不錯,帶些照片回來。”起初楊可不理解,直到到達機場後發現各個角落竟都埋伏著記者模樣的人,足足蹲守了七八個,張望的張望,鼓弄相機的鼓弄相機,轉念一想她便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唐清沒有推開她,隻是像根木頭一樣站著,環繞了一遍四周然後淡淡地說道:“這些記者你帶來的?”
楊可一怔,緩緩鬆開雙手抬起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什麼記者?”她問。
“沒事,走吧。”
在回俱樂部的路上楊可注意到了羅澤,詢問唐清說是他的心理醫生,楊可不解但又不敢多問,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再刺激到他反而不好。恰逢聯賽間歇期,俱樂部放了三天假,隊裏沒什麼人,在安頓好羅醫生後唐清便獨自進行了恢複訓練。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因為壓力大找不到踢球的狀態和感覺而接受心理治療,果然當他時隔三個月再次進入綠茵場時不由地感到些許緊張。他小心翼翼地做了一次帶球練習,狀況如預期的一樣糟糕,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現在的唐清要想重回順豪主力的位置隻能不斷地刻苦訓練,這個誰也幫不了他唯有靠自己。至晚飯間,楊芸邀請唐清去家裏吃飯,如果是別人,唐清恐怕早拒絕了,但楊芸是順豪董事長,整個順豪俱樂部都是她的,正是礙於這層關係他才答應了。
席間,楊芸詢問了他的身體情況,隨後試探性地對他說道:“唐清啊,你和楊可既然已經訂婚,球員宿舍就別再住了,俱樂部附近有套公寓空著,正適合你倆現在住住,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你找個時間搬進去吧。”說完,楊芸便一直觀察著唐清的反應。
楊可聽她母親說到訂婚不覺一驚,“已經訂婚了”是什麼意思?
“住宿舍方便,離訓練場又近,能省出不少時間訓練。”唐清回答。
楊芸搖搖頭說道:“不在乎這點時間,你心理壓力大需要放鬆,明天就讓人收拾了過去。對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唐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您和我父母決定就好。”
一頓飯吃得楊可越來越糊塗,這不是她認識的唐清,本來精神分裂症一夜之間全好了就很值得懷疑再加上天上掉下來的訂婚,楊可覺得母親肯定有事瞞著她。
這個時間的美國剛步入清晨,這裏一家醫院的VIP病房內正播放著足球新聞,病床上躺著一位滿頭綁著紗布正輸著液的植物人,聽說是三個月前住進來的中國人。房門被悄悄拉開,這是……是林影的媽媽!她端來一盆熱水,然後輕輕地給病人翻身並用毛巾擦拭全身,動作熟練到一氣嗬成,竟一點不比專業的護工差,可是病床上躺的究竟是誰需要聚華地產董事長夫人親自服侍?是了,除了她的女兒不會有別人了。林影,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