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難兄難弟(2 / 2)

方孝孺直直的瞪著楊海波,氣得手足輕顫,心中也知道自他口中問不出什麼實情來,轉頭對燕王朱棣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朱棣見了對方一副質問自己的樣子,心中惱怒異常,心道:這酸儒當真好大的膽子,居然仗著父皇的勢頭,以這般口氣與本王說話。心中痛恨,麵上不露聲色,淡淡道:學生方才不慎摔倒,未曾看見。”

方孝孺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心中雖懷疑是楊海波搞鬼,苦於找不到任何證據。這蜜蜂恰巧飛進朱允炆的衣衫,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自己能耐他們何?眼見朱允炆此時疼痛稍止,已然站起身來,便也放下心來。

楊海波方才見到朱允炆受苦,白徵嚇得屁滾尿流的狼狽之狀後,心中湧起的快意竟是被朱棣那舉重若輕的手段吹得無影無蹤,冷冷看著朱棣,心道:這家夥好快的心思,居然瞬間便即想出這麼一個滴水不漏的法子,輕輕的這麼一“摔”,便理直氣壯的逃避了方孝孺的質問,既不得罪朱允炆,也不得罪自己。看他年紀也不過二十餘歲,處事竟是如此老辣,看來他這盞“燈”也是相當的不省油啊。想到這裏,心中對這個“四哥”竟是大起戒懼之心。

片刻後,白徵取了藥物給朱允炆敷上,再伺候他更衣,扶著他回自己的寢宮休息。

朱允炆敷藥後隻覺得傷處一片清涼,疼痛大減,心中自然明白乃是楊海波搞鬼,一雙眼睛恨恨的瞪著對方,如欲噴火。伸手猛的將白徵推開,罵道:“不中用的奴才。”

白徵此時嚇得連忙跪倒,磕頭如搗蒜,口中求饒的話嚇得再也說不出口。

朱棣深知像白徵這等太子身邊服侍之人,雖是地位卑賤,但對自己頗有可用之處,突然跪倒在地柔聲道:“白公公無辜受累,微臣懇求殿下莫要聲張到父皇處,以免累及無辜。”

方孝孺輕輕歎了口氣,也勸道:“今日之事,也怪不得白徵。”

朱允炆此時疼痛消失,想起以前幾個因為小事被朱元璋處死的宦官,心中也是不忍,覺得此事還是不要讓朱元璋知道的好,便點了點頭。

白徵聽得小命得保,心中大石落下,暗想:還好殿下讀書之時這周圍便隻有我一個服侍,想來不至於傳到陛下耳中。轉頭眼看著跪倒在自己身邊的朱棣,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暗暗尋思:燕王殿下今日於我有大恩,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楊海波眼見朱允炆口罵“奴才”的時候,瞪著自己,心中自然明白他言下的指桑罵槐之意,也不生氣,笑了笑,悠閑的走到桌邊坐下喝起茶來。

今日出了這等變故,方孝孺自然再無法繼續授課,當下便和朱允炆,白徵離殿遠去。臨出門,朱允炆回頭又狠狠的瞪了楊海波一眼,他自幼被祖父和父親嬌慣,從來都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何曾受過今日這般憋屈?心中已是對這個狡詐如狐的楊海波恨之入骨。

待得朱允炆等三人走得蹤影不見,朱棣突然轉頭看了看楊海波,朗聲大笑,臉色一沉,模仿著先前朱元璋的口氣冷冷道:“你能啊。”

楊海波忍不住沒好氣的笑道:“你莫非是變色龍麼?變得恁快。”

朱棣聽得一楞,“龍”乃是皇帝的象征,不過這“變色”二字就有點刺耳。麵上略微露出譏誚之色,輕輕道:“十七弟,為兄這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頓了頓,突然又道:“今日他吃了你這般大的虧,隻怕便會恨你一生一世,日後咱們兩個難兄難弟還須互相照應才好。”

楊海波忍不住笑道:“反正惡人是我當的,你是什麼難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