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遼東戰雲(1 / 2)

馮勝接過愛女手中的酒來一飲而盡,心中卻是頗多感慨,心忖道:“萱兒並非我親生之女,待我卻比親生兒子還要親厚。”回想起今日離開自己府中之時,她遠遠的跟隨在自己一眾兒子,女兒,侍妾之後,卻連和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心中忍不住歉然,伸手扶起馮萱,轉頭對馮貴沉聲道:“回到府中,告訴她們,誰敢欺負我的萱兒,老子回來皮鞭伺候。”原來馮萱本姓淩,乃是馮勝昔日軍中好友的遺孤,後被他收留長大,馮勝口中所說的“她們”自然便是他的幾個兒子和侍妾。

朱權此時仔細打量著這個馮勝的愛女馮萱,卻見她卻見她生得細腰雪膚,一張瓜子臉膚若凝脂,雙眉若遠山青黛,一雙大眼好似深潭中的明月。儼然便是自己曾在秦淮河畔,同舟而行,琴技高妙的少女淩萱,忍不住大出意外,口中“咦”了一聲,低聲道:“如何是你?”說著話,便要翻身下馬。

朱權身後的那個王府衛士,便是徐瑛喬裝打扮,她自然也看出了馮萱便是那日和朱權約定在橋畔相會的那個“千金小姐”,心中本已不悅,此時聽得朱權語聲中竟似乎頗為驚喜,更是惱怒,忍不住伸手去拽住朱權的坐騎,“烏雲蓋雪”的馬尾輕輕一拽。

朱權此時正在下馬,卻覺得胯下的愛駒陡然一聲嘶鳴,劇烈一掙,失去平衡下,一個趔趄,勉強沒有摔倒,卻是狼狽異常的跳了下來。

馮勝想著自己的家事,卻是沒有注意到朱權身後眾人的舉動,此時眼見這位寧王殿下下馬都差點跌了個嘴啃泥,忙強忍住笑,伸手攙扶他,低聲道:“殿下,您沒事吧?”

朱權滿臉漲得通紅,他自然知道在自己背後搗鬼的是誰,伸手將自己頭上略顯大了些,已然歪斜的頭盔扶正,咳嗽一聲,正色道:“沒事,我這馬兒神駿異常,就是愛使小性子。”

徐瑛聽得朱權繞著圈兒的罵自己是馬,忍不住冷冷哼了一聲,此處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假扮王府衛士,卻是不好公然發作整治寧王殿下,隻得等待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好好炮製於他了。

馮萱眼見這個少年將軍竟然便是那日和自己偶然相識,曾借傘於他的少年,心中也是頗出意料之外,眼見他下馬的狼狽情狀,忍不住嫣然,輕聲道:“你連馬都坐不穩,如何卻還要從軍遠征?”

朱權有苦難言,隻得強道:“誰也不是一生出來便會騎馬,待得我得勝歸來,決計不會如此了。”

宋國公馮勝,看了看朱權,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愛女,心中狐疑,心道:“萱兒如何又識得寧王殿下了?看他二人說話,似乎相識已久,且萱兒和他說話,卻是毫無顧忌,當真奇了。”

此時卻聽燕王朱棣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笑道:“不想權弟年少,卻有如許多的紅顏知己。”神態中頗有些幸災樂禍。原來他本對跟隨朱權的幾個衛士並未在意,方才眼見徐瑛居然揪馬尾戲弄朱權,心中駭然,仔細打量後才發覺這青年衛士居然是自己心儀已久,魏國公徐達的愛女徐瑛裝扮,忍不住心中對朱權恨得牙癢癢,此時眼見得朱權又識得馮勝的愛女,便來落井下石了。

朱權轉頭瞪了朱棣一眼,心道:就你話多得緊。

馮勝不願耽誤行程,此時也無暇細問自己愛女和寧王相識之事,便轉頭對馮萱道:“為父去了,你好好在家呆著。”說罷,翻身上馬,率眾前行。

朱權也上馬跟隨而去,遠遠的朝馮萱道:“馮姑娘,待我歸來,再買一把更好的傘來還你。”

馮萱注視著自己的父親和朱權遠去,卻感覺到一雙目光掃過自己,下意識的看去,卻見朱權身後一個麵容俊秀異常的軍士冷冷看著自己,她乃是極為敏感的女子,隻一瞬間便已然看出了這正是那日橋頭,故意損毀自己梅花紙傘的黃衣少女,隻是她近日竟是喬裝改扮作了軍士打扮。心中忍不住微微歎息,心道:可惜我生性並不喜愛舞刀弄劍,若是身懷武藝,今日跟隨父親從軍遠征,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馮勝眼見朱權遠征之際還念念不忘和自己愛女的約定,不由得莞爾,心中暗笑道:殿下畢竟是少年人心性,咱們便要遠赴遼東和蒙古韃子打仗了,他卻還有閑情記得此等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