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深處,靜謐的湖畔旁有一處規模極大的山莊,粉牆黛瓦掩在青山碧水之間,靜謐,雅致。
“螢丫頭呢?!”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打破了山莊的安靜,驚起了棲在樹上的群群鳥雀。
“稟告老夫人,小小姐還在睡著呢!”一旁的侍女急忙回稟道。
“還睡!這丫頭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一天天懶憊成什麼樣子!”邊說著,鳳伊水抬腳就走出書房,快步向赫連螢的小院走去。
剛踏進院門,滿園的怒放的櫻花,形成了一片瑰麗的花海,隻有短短時日的花期,卻在這小院中無限延長,常開不敗。
青黛和藍魅正在園中修剪花枝,就見老夫人身後跟著一眾侍女疾步而來,無奈的對望一眼,隻好走了過去,躬身迎接。
鳳伊水見這螢丫頭的兩大侍女,雖是迎接卻下意識的將自己攔在身前,氣的口中重重一哼,“她又讓你們攔住老身!”
二女苦笑一下,“小姐還在睡著!”
“知道她睡著!這麼多年,她哪回不睡到大中午的。你們讓開,我非要改改她這懶憊的毛病。”說罷,又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見老夫人還是要進,青黛和藍魅隻好硬著頭皮攔著,卻又不敢擋住老夫人的身子,隻好你走一步,我退一步,仍舊不偏不移的站在老夫人對麵。話說這老夫人這麼多年來,一個月總有三四次要改改小姐睡懶覺的臭毛病,許多時日下來,兩人也應付的遊刃有餘了。
三人就這麼一進二退,一直走到了赫連螢的臥房門口,鳳伊水用手中的拐杖推開緊掩的房門,氣運丹田,隔著層層紗幔,口中大吼出聲:“死丫頭!你還不快給我起床!”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巧的玉枕帶著凜冽的風聲破空而來,直直的奔向老夫人,卻看老夫人不動如山,嘴角帶著不屑的冷笑,口中輕吐出兩個字:“隱衛。”
一黑色身影如青煙一般出現在老夫人身前。剛剛站定,還未來得及擺好防禦的架勢,沒想到那玉枕陡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生的砸到了隱衛的額頭,“咚!”聲音清脆悅耳。
見這輪攻勢已結束,老夫人放心的從隱衛身後走出,不緊不慢的走進臥房之中,隻留下青黛,藍魅和一眾侍女目光同情的看向額頭紅腫的隱衛,別人家的祖孫兩個,祖慈孫孝,偏偏自家兩個主子卻是調皮的緊,一月三到四次的起床遊戲,祖孫兩個玩的是不亦樂乎,卻苦了老夫人的隱衛:離了九天中的腥風血雨,卻還要在自家小小姐的玉枕之下求生,也是太過不易啊。
聽得屋內的腳步聲,赫連螢無奈的將頭拱進柔軟的被窩裏,深一點,再深一點。鳳伊水撩開兩邊長長的紗帳就瞧見自家孫女蠕蟲一般的裹在被子裏,不願醒來。唇邊不自覺的揚起寵溺的微笑,鳳伊水坐在床邊,用手撫了撫赫連螢露在被子外麵緞子般的黑發。“螢丫頭,你說,你怎麼從小就睡不醒呢。”
床上的孫女早已不是小時候貓崽子一樣的瘦弱模樣,卻不知為何卻更讓鳳伊水心生憐意,若沒有當年那場舊事,這孩子就可以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的長大,以她赫連家嫡孫小姐的身份,還有這高絕的天賦和無雙的風華,或許早已名揚九天,又哪能今日成為他人手中問路的石子,或許當時是自己太過衝動,終是委屈了這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