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輪回之變(2 / 3)

阿九離開的時候,“暗夜紀事”是這樣記的:

“稱號:夜——阿九,王級殺手。十五出師,三年後離開暗夜。

功績:兩年之內,完成“千人斬”任務,無一失手,取全身而退資格。壬辰隱退。”

此刻,高聳的青銅古台上,除了兩盞昏黃的油燈外空無一物。那兩盞燈燃的微弱火苗搖曳不止,時而如同深夜荒山野嶺的墳地裏燃起的鬼火,讓人毛骨悚然;時而發出柔和昏黃的的燈光,使得接受照耀的魂體們倍感舒服,好像初生的嬰兒躺在母親懷抱一般。

望著前方爭先恐後的其他魂體,阿九的臉上古井不波,事實上他不願過去前方。他早就察覺到了詭異,四下空曠靜寂,並無一絲微風,而高台上的燈火卻搖曳不止,像在故意誘惑著他們。

但他卻不得不隨眾人前行,因為他同樣察覺到後方那潛在的危險。他親眼見到,兩個與他相似的魂體,因為落後眾人太遠,被兩道憑空而生的閃電無聲無息的吞噬掉了。那掙紮的麵孔隻有墜在最後,離得最近的他看到了。

生前作為一個絕症纏身的病體,魂體的滋養簡直就是奢望,能頑強的活過十九年,都堪稱奇跡。但他不怨不恨,他從不習慣怨天尤人,甚至對拋棄了他的生身父母,他也盡快選擇了遺忘。

他隻相信自己,假如結局不好,那隻能說明一點,“自己做的還不夠。”

龐大的青銅古台,猶如一頭巨獸撐開的血盆大口,靜靜等待著魂體的入口,兩盞油燈神秘地懸掛在青銅古台兩側,正如巨獸雙目詭異非常。

終於,眾魂體全都站上了青銅古台,一個個魂體,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兩側的油燈,微弱的火苗悠悠的跳動,突然——火苗猛地一顫,慘淡的昏黃瞬間變成刺目的金芒,頓時一道道光箭,暴射而出,徑直插向眾魂體的額頭,哀嚎慘叫在這一刻,響徹整座魂台。

阿九立時一怔,旋即抽身退到最後,使勁全身殘存的力量想要衝下這座青銅古台,然而古台的四周邊緣不知何時,竟浮現了幾道禁製。阿九無力的靠在禁製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果然還是在劫難逃啊……”

盡管生前的種種大都是苦痛病磨,但還有很多記憶他不想失去,那是他的記憶,就是他阿九生命的一部分,不管是苦的、痛的、死的、活的,都是他阿九的。誰也不能拿走!

緊緊咬著牙齒,阿九怒目而視,全神貫注地盯著迎麵射來的一道金芒,他麵無改色道:

“便是神的旨天的意,我也要爭上一爭!”

就在金芒即將鑽入額頭的危急關頭,空間驀然一陣扭曲動蕩,兩盞魂燈瞬間湮滅,禁製蕩然無存。阿九靠著禁製的身體,憑空滾落下了青銅古台。所有的金芒瞬間也湮滅殆盡。片刻後一切重又歸於死寂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幽暗的青銅古台下,阿九佇在原地一陣虛弱,饑餓感強烈的驅使著他,開始四下摸索搜尋,漸漸地他又爬上了青銅古台。

他迫切想要食物,沒有了魂燈的照耀安撫,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饑餓感,他要吃,他要食物。

黑暗中苦苦摸索的阿九,漸漸摸到了魂台左側,突然,指尖觸摸到一個溫熱濕潤的東西,是其中一盞魂燈,他瘋狂的一把抓過來塞進嘴裏,來不及咀嚼已然咽下腹去,但這遠遠不夠。

他想也不想,抱起手中的油燈大口大口地痛飲起來。他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液體,沿著腸胃緩緩的流入四肢百骸,沒有任何味道,但那種溫暖而充盈的感覺卻實實在在,令他迷醉不已。

就在他暢快至極的時候,胸口忽然一陣隱痛,然後撕心裂肺的發作起來。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滾,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緊咬嘴角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