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自己成為血族已有六百多年的緣故,戴蜜雪總有一種特殊的複古情懷,相比坐豪華的轎車去赴約,她覺得乘馬車其實更為浪漫,隻是那種東西估計也就在博物館裏還能再瞻仰的到了。
出於同樣的原因,她選擇了主打歐式氣息的Alice餐廳,她甚至為此還專門做了張複古的邀請函。無論是大理石的六翼天使仿製雕像,抑或是繁複的鏤空雕花欄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能帶給她重返那些逝去歲月的感覺,雖然餐廳的設計師曆史知識的不足將很多不同時期的東西都雜糅到了一起,變得有點不倫不類,但心情不錯的蜜雪決定小小地原諒他一回。
身著淺藍色晚禮服的蜜雪,款款地走到餐桌邊的時候,凱文已經一臉漠然地坐在了位子上了,他沒有起身紳士地為蜜雪拉開椅子請其坐下,仿佛能來都是給了她莫大的麵子般,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最後隻好由侍者為他代勞。
白葡萄酒瓶塞已被擰開,清雅的酒香恍若淡淡的芳蕊四散開來,侍者恭謹地向高腳杯中緩緩地倒入清澈透明的白葡萄酒,淺金色的液體隨酒杯完美的弧度悠悠地旋轉,帶著一份如同春日般清爽的氣息。
開胃品被優雅地端了上來,一段優雅的旋律從水晶鋼琴起起伏伏的躍動中流淌而出,恍若柔美的絲帶在空中旋繞,燈光隨即暗了下來,坐上銀質燭台上的蠟燭自動點燃,散發出淡淡的玫瑰花香,同坐上用於裝飾而擺放的玫瑰花相輔相成,製造出一份別樣的情調。
金發的俊男靚女同時緩緩地舉杯,輕輕地搖晃,深深地聞著它濃縮著曆史的濃鬱氣息,最後緩緩地飲下,滋潤幹涸的心靈,回味深長。蠟燭的光暈恰到好處,既不過於昏暗也不異常耀眼,將餐桌四周製造出層層疊疊交錯的光影,仿佛蒙上了一塊輕薄的麵紗,充滿著高貴與神秘的氣息,遠遠望去,美好的恍若一副中世紀的油畫。
奶油湯緩緩地端了了上來,開胃品隨即被從桌子另一邊端走。凱文拿著勺子在湯裏象征性地攪了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有找我有什麼事,就趕快說吧!”
蜜雪認真地品了口碗裏的奶油湯,仿佛真的感覺到食物的美味般,幸福而滿意地點點頭,不以為意地說道:“幹嘛一上來就說那麼沒有情趣的話,好不容易約你出來一次,就算沒事難道不能請你出來敘敘舊嗎?真是掃興,虧我選了這麼好的一家餐廳。”
“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凱文生硬地說道,沒有哪怕一絲的柔情蜜意,“如果一定要說什麼,請你立刻離開我的生活,我不想被任何族人打擾。”
“不要對人家那麼冷淡嘛!”蜜雪撒嬌地說道,“再怎麼說,我們也曾經是精神伴侶不是?而你所謂的生活,也不過是為了調查而裝出來的虛假人生,需要這麼認真嗎?”說著,蜜雪向前傾身,用修長的指尖輕托住凱文的下巴,充滿了具有魅惑力的挑逗。
突然,凱文順勢抄起手邊的餐刀,毫不猶豫地向上迅猛地劃去,躲閃不及的蜜雪被瞬間割破手指,一滴血隨即落入凱文麵前的湯中,化為血霧融了進去。凱文一臉厭惡的看了一眼湯,便招呼侍者端走,抬起頭漠然地看著對麵的蜜雪,沒有絲毫的歉意,隻是冷冷地說了句“我說過,你以後不準再碰我”。
而就在一轉眼的功夫間,蜜雪的傷口已痊愈了。她悻悻地脫下破了的手套放在桌邊,搖搖頭:“唉,有事情好好說不行嘛,你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這終將會害了你,隻可惜我這雙真絲手套了。你這人真是沒趣,算了,我也不再在這裏跟你兜圈子玩了。”
說著,蜜雪從隨身帶著的錢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在海鮮副菜上來之前丟到了凱文麵前,蠟封的一端已經被拆開,上麵印著族長的印記,“這是族長的委派令,如果月底之前你還不能完成工作,所有事情將直接移交到我手上。你認為提前來考察一下工作環境,難道沒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