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凱文急切地推開催眠社辦公室的門,卻在衝進去的瞬間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銀籠罩住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幸落入了蜜雪設下的陷阱之中。打電話找自己的財務部長,如今則恍若一個牽線人偶般端坐在籠外辦公桌旁的椅子上,腦袋歪向一邊,眼神空洞地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看來蜜雪對他的催眠程度極深,將原本清醒的意識全然封鎖住,以如今的狀況自己是不可能再找他幫上什麼忙了。
同樣,向其他人呼救也並非靠譜的計策,倒不是被人類救丟了麵子,事實上當凱文被關住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樓裏的其他人在迅速地撤離,應該是蜜雪之前下了驅逐的咒語起的作用。
還是回到眼前的問題,看看能否靠自己的本事解決吧。
雖然說銀質品的確對血族有傷害,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以這樣簡陋的裝置就可以困住凱文。他隨即脫下身上穿的外套,將其撕成布條纏在手上,以試圖阻隔銀對肌膚帶來的傷害。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包裹這布的手觸碰到銀質欄杆的一刹那,布條瞬間腐蝕出大大小小的窟窿,隨即裸露出來的手指立刻遭遇了灼傷和腐蝕的兩重傷害,吃痛地凱文趕緊收了手,用力甩掉手上已變得焦黑的布條,傷口迅速地愈合起來。
看來是自己掉以輕心了,當再次靠近欄杆仔細勘察時,他才發現塗抹在銀表麵的一層厚厚的液體,倘若沒有判斷錯,應該是濃硫酸,所以之前的強烈腐蝕性便也不足為奇了。隻是這個發現對於凱文逃脫出去沒有絲毫的幫助,試圖將上麵的濃硫酸用衣服擦幹淨鐵定是不明智的,且不說他可能遭遇裸身的窘境,不斷有位於高處的液體往下流淌,便是個令人傷腦筋的事情。
對於這個陷阱的設計有些無語的凱文向麵前籠框猛地便是一腳,然而不僅籠欄沒有什麼顯著的破壞,這一腳還致使籠子向旁邊的移動,好在凱文躲閃及時,否則還不知道要在身上烙上多少條深印。透過欄杆表麵破損的銀不難發現,事實上籠欄隻是鍍了一層很厚的銀,裏麵則是更為強韌的金屬芯,難怪凱文那幾乎能讓人分崩離析的一腳,卻未對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就在凱文變得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來自夢梵的不安,是那麼的驚懼與恐慌,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勝更強烈,甚至有宛若死亡般絕望投射而來,陰沉黑暗如恐怖的暗夜。看來蜜雪真正想對付的不是自己,而是無法與之抗衡的夢梵,自己則大意地中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仿佛是悔恨和氣惱,凱文猛地向地上便是一拳,發泄這心中所有的怨怒。地板卻似乎突然吃不消這樣猛烈地撞擊,突然哢哢地裂出數萬條密布的縫隙,從中心向外輻射開來,恍若鋪就得一麵蛛網,甚至有些細小的碎片飛濺起來,散落到了四周。
這仿佛給了凱文一個啟示,倘若四麵都走不通,或許換作向下又是別樣洞天的另一番景色。這樣想著,凱文已然又一拳頭下去,更狠更猛,因為他知道,哪怕自己再快一秒,夢梵都有可能抓住生的希望,他可以在任何時候失約與遲到,但是這一刻絕對不能!
當他在猛地一拳過後感受到磚石都在向下墜落的時候,臉上突然出現了久違的笑容,緊接著又迅速補了一拳,瞬間一條向下的通道被他打通,縱身躍下,凱文落在了一張堆滿水泥塊的乒乓球台上,他沒有做更多的停留,向門外猛地越去,一個轉身飛踢直接將門踹飛了出去,逃脫出來的凱文隻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援救夢梵。
奔跑在空蕩蕩的圖書館裏,凱文能感受到強烈的血之氣息,如同令人迷失的蜜糖引誘著他野性的本能。強忍著尖牙彈出的衝動,凱文在其引導下迅速找到了出事的地點。然而當他來到門口時,卻發現渾身是血的蜜雪正費力地一點點向前挪動,試圖逃脫出去,怒火中燒的凱文毫不留情地上前猛地便是一腳,瞬間蜜雪整個人順勢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高大的書架上,如同一個被人遺棄的玩偶般重重地跌落下來,癱軟地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力氣。
書架仿佛是受不了這猛地一擊,隨即搖搖晃晃地向後倒去,排排整齊的書架恍若瞬間化作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相繼轟然倒下,發出陣陣刺耳的巨響,原本排放整齊的書籍散落一地,紙片四處飛揚,恍若失去了引線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