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毫不猶豫地將夢梵按倒在地上,隨即爬在她的身上進一步地形成保護,可憐的泰迪小熊則被遺棄在一旁的長椅下,由於被綁住了手腳,想躲卻又半天動彈不了,仰麵躺在地上如同一隻翻不過來隻能四腳朝天的烏龜。
神經緊繃的凱文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按照常理,若要向族長討要說法,在教堂等待是最好的選擇,一來到其住所找他似乎在有意把事情鬧僵,顯得對他不夠尊重;二來,畢竟這是他最親近屬下的葬禮,被人惡意地破壞到如此這般境地,若不前來察看是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問題是,正是他們這種“正常情況下”的心理,使之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事實上依舊呆在血族獵人的陷阱之中。很顯然,之前連續三起程度不斷加大的爆炸事件,必然是經過周密計劃、安排和部屬過的,設計不可不謂之煞費苦心;但是逃脫出重重陷阱的血族們,忘記考慮了對方持續作戰的可能。之前的短暫平靜,對於選擇繼續留在教堂的吸血鬼們是一次簡短的休整,而對於血族獵人卻是備戰下場的大好時機。倘若實際情況真是如此,那麼此刻再想逃出去,便不再那麼容易了。
然而,等待了數秒,卻沒有絲毫爆炸的動靜,緊接著出現的卻是一陣骨頭錯位的喀啦聲,隨即便聽見一聲悶響,仿佛一個沉重的麻袋被丟在了地上。凱文弱弱地抬頭,視線透過椅背向人肉炸彈之前站著的地方望了過去,如今他已經倒在了地上,脖子被扭轉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依舊保留著的恐懼神色,仿佛時間猛然停止在那死亡的一刻,永遠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夢梵見等了半天卻沒有新的狀況,不由好奇地爬起身來。好在等她望過去的時候,聚集上去的吸血鬼們基本上已經把獵人的屍體擋住,隨即不滿地踢上兩腳或猛踩兩下以此泄憤,並大聲報怨說,要不是這小子弄出了爆炸的名堂,說不定他們還可以玩得更久些。雖然夢梵對他們的這種鞭屍的惡情趣避而遠之、不敢苟同,但她卻可以推測知這個倒黴的家夥定是在按下引暴器之前,就被血族以更快的速度給解決掉了。
但凱文卻並不這麼認為。他注意到,真實的情況並非想象的那樣簡單。事實上,那個自願當人肉炸彈的年輕人,在死前是有按下引爆器的,甚至當他被扭斷脖子暴死之後,按住紅色按鍵的手仍緊緊地壓住,不曾鬆懈過半分,但是卻始終沒有發生爆炸。
難道說,吸血鬼獵人製造的人肉炸彈,費了那麼大的心思,付出了一個隊員的代價,卻換來的是突然出了故障,致使無法引爆的悲慘結局?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凱文覺得這也有些太意外和不可理喻了,畢竟在同吸血鬼獵人幾百年的鬥爭中,他們從未在武器裝備方麵出現過如此低級的錯誤,哪怕隻是小小的一次。凱文寧可相信這背後還有什麼新的陰謀,也決不相信這僅僅是次偶然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