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梵拉著好友悠哉遊哉地在沙灘上漫步直到晚飯時分,整個下午欣然一直保持著極高的熱情,甚至拖著夢梵打了場沙灘排球,完全不像經曆過生死冒險的人。作為守密著之一的夢梵,自然也隻能強顏歡笑地陪著對方在最後一個海邊的下午來回折騰;雖然與之相比,她更想安靜地沿著海邊散步,慢慢消化夜裏那些驚魂的時刻。
因為是最後一個晚上,市報社方便決定好好款待大家一次,自然比往日更為豐盛,對於美食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夢梵欣然“暴食二人組”而言,這無疑是一場令人歡心鼓舞的盛宴。
然而,本以為就可以這樣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打道回府的夢梵,卻發現新問題的出現。自打欣然去了一趟洗手間,她的狀態變得有些異常,似乎突然開始擔心起什麼一般,一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有幾次似乎是想同夢梵說些什麼,可卻又在開口的瞬間猛然打住,戛然而止;夢梵若是主動詢問,卻隻能得到“沒什麼”、“隻是有些不舒服”、“不用擔心我”的搪塞之語,弄得夢梵感到更為不安,卻又不好繼續深究下去,左右為難。
最終,當她們用完晚餐準備會房間休息的時候,欣然在起身的瞬間突然淡淡地說的一句話,而這句話卻令夢梵的不安再次加劇:“黃昏過後,到觀海懸崖去等著,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問你;另外,我希望這事不要讓你我以外的第三人知道,甚至包括凱文。到時候見。”
心亂如麻的夢梵雖然肯定地點了點頭,但是她並不真的準備這麼做,很顯然這裏麵必存在著什麼問題,特別是欣然點名道姓地把凱文排除在外,這絲毫不像她的作風和為人。有那麼一瞬間,夢梵甚至覺得自己開始變得不認識眼前這個漸漸遠去的女孩。
而夢梵首選的告密對象,就是那個被定義為“不能”的凱文。然而,不僅四周都未見到其蹤影,打了幾通電話過去也均是無人接聽,急得夢梵直跺腳卻毫無辦法,隻得先給對方個語音留言再說。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林煜城的身上,看不到人也沒人接電話,這兩個家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有時候男人還真是靠不住,如今隻能靠自己了。
夕陽的餘暉緩緩地撒在海麵上,雖已無最豔麗之時滿野紅豔波動的勝景,卻也恍若一縷籠罩在深藍色波濤上的赤色柔紗,隨風輕輕起伏,若隱若現,令人神往,使人心醉。而天空也從萬紫千紅的絢爛,化作深紫暗紅的瑰麗,紅日已然隱沒了蹤跡,皓月依舊嬌羞地深藏雲間,天與海雖有分別,卻在此刻恍若連成一體,交相呼應,透露出一份不可言說的神秘。
然而,夢梵卻沒有絲毫欣賞著美妙一切的雅興,她疾步地行走在海邊的沙灘上,任憑冰冷的海浪擊打著光著的雙腳,衝淡那原本深深的腳印,或許這能令心裏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平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