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倘若那些籠中之人也有他這樣的態度,便有些奇怪了,特別是那些沒背景沒靠山的家夥。然而,凱文注意到,在銀色鐵籠末尾的陰影裏,還真有這樣一個女孩的存在。她低著頭讓淩亂的發絲掩住瘦削的麵容,臉微微側向陰影,始終保持著緘默,不曾理會任何一個走到她麵前的人,也沒有人多留意她哪怕一眼。不掙紮反抗也不興奮激動,仿佛整件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恍如是無意間闖入鏡頭的路人甲,卻引起了凱文的興趣。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長的怎麼樣。”凱文踱步到她的麵前,悠然地晃著高腳杯,看似隨意地說上一句,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恍若不可違抗的命令。
女孩突然微微一愣,仿佛對方的出現相當意外一般。然而,這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嘲諷地笑了笑,漠然而無絲毫懼色地說道:“不用看了,我會讓你失望的。”
“失不失望,是我的事,”被斷然拒絕的凱文頗感不快,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但你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命令。”
雖然有些遲疑,但女孩還是乖乖地抬起了頭,卻帶著一份屈辱的神色,緊緊地抿住烏紅了嘴唇。原本掩住麵頰的發絲緩緩地散落下來,清秀的相貌瞬間展露無疑,帶著一份緣於天生麗質的漠然與高傲,宛如一隻孤高的天鵝,隨時都將給予求愛者最冷漠,也是最直接的拒絕。
然而,一道駭人的傷疤卻赫然地出現在了她的臉上,恍若對其美麗的無限妒忌,而痛下殺手所留下的罪狀;不僅讓一切美麗的資本徹底覆滅,並將這份醜陋與屈辱,毫不掩飾地展現在所有世人麵前。
這是怎樣強大的嫉妒之心,才使其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暴行,凱文無從得知;但他能覺察到對方心底因此而產生的巨大力量,即便女孩在不斷的壓抑,但隻要觸及便會暴露出來,恍若蠢蠢欲動的火山,看似相安無事,而真正的爆發不過是時間問題。
似乎是因為被愣神的凱文盯著看了太久,女孩不快地別過臉去,這是她如今能做的唯一的反抗。桀驁不馴的態度依舊沒變,但是其中卻帶著隱隱的屈辱,用沙啞的聲音漠然地說道:“你還是不要選我,以我如今的模樣隻可能毀掉你的名聲,讓人有指手畫腳的借口。以我這副模樣,即便得到永生又能如何,背負著如此醜陋容顏所帶來的屈辱,聽著他人指指點點的閑言碎語,還不如讓我就這樣死了,也省得出來汙染環境。”
雖然對方的話聽上去像是自我嘲諷的戲言,但是凱文卻能體察出隱忍的態度,這不由得令他頓時覺得有點意思,甚至有了一種想把眼前這個女孩轉化為吸血鬼的衝動。這倒不是因為他對此人有萬般的喜愛,抑或是有著泛濫的同情之心;他隻是覺得,此人對於自己情緒的控製可能更擅長些,或許麵對本能的衝動也會掌控的好些。畢竟這一點對於新生吸血鬼非常重要,同時也將為凱文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