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一幕,武心晨不願意想起,但此情此景,卻勾動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情思。以往的或愉快,或傷心的場景,竟宛若圖卷般,在其腦海中掠過,揮之不去。
……
還記得,那一戰過後,她躺在他的懷中,輕輕低喃道:“心晨,我並不怪你,因為你是為了下人,人魔結合,本就理不容。我們之間的愛情,注定沒有結局。”
魔心兒的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有的隻有那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種幸福的笑容。
“恩……或許,你的對!我們,注定了沒有結局。”武心晨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流了出來,雙臂緊緊的抱著魔心兒,卻不知道該些什麼。
“你是男子漢……不要哭,看著你哭,我好難受,答應心兒,不要哭,好不好?”魔心兒伸出那雙細白滑嫩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武心晨那剛毅的臉龐,為他擦拭著眼角的血淚。
“恩!”
武心晨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更是努力忍住眼中的淚水。但不管他怎麼努力,眼角的血淚卻依舊不斷溢出,心中的痛苦,全然不可為外人道。
“你是縱之資,注定要為蒼生效力。而我,隻是一介凶魔。你們口中的獵物,僅此而已。”
“心晨,其實我很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結局。不過,能死在你的懷中,我很幸福,真的好幸福……在這裏,有你最熟悉的氣息,我可以……以我最幸福的姿態,迎接死亡!”
“心晨,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想離開你,我真的好想呆在你的身邊。為你做飯,為你縫衣,為你捶背。”
“或許,我可以為你生個孩子,然後一家人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沒有紛亂,沒有戰爭。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十年,我也願意!”魔心兒不斷地著話,每一句落在武心晨的心裏,都是那般酸楚。
“這些,我都知道……”武心晨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何嚐不是他最大的願望。但眼下,這個願望卻變成了奢望。而親手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卻是他自己!
下大義,兄弟情義這幾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幾乎不能呼吸。他能夠為了一己私欲,拋棄下嗎?
不能!
也許別人可以不顧一切地與心愛之人遠走高飛,但他卻做不到。因為,他乃是人族的主力,那個時代唯一的屠魔大將,下等著他去拯救,絕對不可因為兒女私情,拋棄億萬生靈。
“嗬——嗬嗬,其實你我都很清楚,那樣平凡的生活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你的身上。從你出現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凡人,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
“為此,我隻能夠選擇不讓自己平凡,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其實,我那樣做並不是想和你對抗,而隻是想離你更近一點。隻是想,為你做一些事情。”
“可是,我真的很沒用。從來沒有幫過你什麼不,還總是給你惹麻煩,我真的很不稱職呢?”魔心兒微笑著著,她的笑容,在這一刻是如此的淒美,淒涼的美,那是世間最靚的美。
“不,你幫了我很……”武心晨想要反駁,可是他的嘴唇卻被魔心兒的手給緊緊捂住。
“你不用什麼的,我都明白,其實我就是一個累贅。因為我的魔族身份,讓你被兄弟們猜忌,讓你左右為難。不僅如此,就算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我卻選擇了凶魔陣營,不在你的身邊。”
“心晨,你知道嗎?我的心裏真的很痛苦……為什麼我這麼沒用!這樣的我,肯定是配不上你的。”到這裏,魔心兒的氣息變得愈加微弱了起來,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弱不可聞了。
“心晨,你不要難過,知道嗎?”
“這一次,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最後是死在你的懷裏。而你,也不用再為我的事情而煩憂了。今日一戰後,你一定會成為人族的英雄,希望……咳咳!”魔心兒話還沒完,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一股股鮮血不要錢地往外冒,看起來煞是駭人。
懷中抱著魔心兒,武心晨眼中一直壓抑的血淚再也忍不住了,就這麼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掛滿了臉龐,浸濕了衣裳。
“我不難過,隻要你好起來,我一點都不難過……你能不能不要死啊!”雙臂緊緊地抱著魔心兒,一邊著,一邊不斷的掉下眼淚。
“這樣不行的噢,我不死的話,你一定還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我不像個,再因為我的原因,讓你為難。我隻想你——好好的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魔心兒抬了抬玉手,似乎想再次撫摸武心晨的臉頰,但她實在太虛弱了,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