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惟坐在城主府的一座涼亭裏,張猛鐵牛站在涼亭的入口,離鳳惟有些遠,當然,這是鳳惟要求的距離。
鳳惟輕輕地敲著石桌麵,蒼白的臉上陰晴不定,她試圖揣測著元淇的想法,或許猜測出他的想法之後就能猜測出他的動向了,知道了他的動向就知道了趙公的去處,就能去把生命之花給拿過來,但是她坐在這裏都一個下午了,眼看著都到了要吃晚飯的時間,她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鐵牛看著鳳惟像是沒有打算停止思考的意思,往前走了幾步,在鳳惟那淡淡的目光瞥過來的時候,他又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退到原地站定之後,他才拱手說道:“陛下,回來的路上,我們聽到了一些事情,是關於皇宮裏的。”
鳳惟冷笑:“是鳳榆那家夥利用朕得了疫病的噱頭,占山為王了吧?”
鐵牛驚異的抬頭:“陛下,您……您聽說了?”
“聽了些隻言片語,朕沒放心上,你倒是說說,外麵的是什麼版本。”
“……外麵說陛下你驕奢淫欲性格殘暴,沒有資格做大雍的女王,加上陛下得了瘟疫,說是上天給的報應,外麵還說鳳榆之所以打了敗仗,那是因為有陛下的幹涉,因為陛下沒有禦駕親征之前鳳榆也一直都是打著勝仗的,然後鳳榆便順理成章的成了新任的女王了。”
鐵牛說完,便抬頭悄悄地看了一下鳳惟的臉色,在她臉上無悲無喜,也沒有憤怒,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鳳惟當然高興,擺脫了女王這個責任重的身份她自然是無事一身輕,但是權力可以沒有,勢力還是要有的。她抬起頭來看向張猛和鐵牛:“以後我便不是什麼陛下了,叫我小姐便可,今天晚上命由我來親自教你們。”
張猛鐵牛臉上現出喜色,微微躬身之後,便退了下去。
他們退下去沒多久,清河的身影便從暗中顯現了出來,鳳惟依舊盤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雖然得了疫病各項機能都退化了,視力耳力也隨之降下,但是她的第六感還是能發揮出一點作用的,那道熟悉的氣息一出現,她便已經張開了眼睛對上清河擔憂的眼眸,她怔了怔,隨即笑道:“你有事?”
“百姓們那邊還有軍隊那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鳳惟莞爾一笑:“我沒說過我會擔心,交給你,我很放心。”
涼亭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清河是個不健談的,鳳惟如今染了疫病說話都是在浪費她的力氣,她自然不會多言,幹脆閉上眼睛,繼續養神,而清河也沒有阻止,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閉目養神的樣子,很寧靜很祥和也很溫馨,仿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他那浮躁的心也能得到片刻的平靜。
這一抹平靜注定不會長久,沒過一會兒,慕容徹也來到了涼亭內,見到清河之後沒有像以前那樣的敵視,而是微微對他點了點頭之後,徑直走到鳳惟的旁邊,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熟練的攬過她的腰身,將頭擱在她的肩頭:“張猛鐵牛是不是回來了?”
“嗯。”鳳惟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們是空手而回的?”
“知道你還問?”
“我想聽你親口說。”
“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