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是依山而建的,這一座山是穀中最高的山峰,城主府的建造也將這座山給包圍了起來,山上每一處平地都建了亭子,在最高山峰上有一座樓閣,穿著一身黑色暗紋錦袍的龍昕正在這種樓閣之中。
他站在窗前,玄陽穀的所有地方他都盡收眼底,看著猶如仙境一般的玄陽穀,他悵然若失,心中的那道身影越來越清晰,他伸手敲了敲圍欄,眼皮耷拉了下來,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道黑色的人影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跪在龍昕的麵前:“拜見城主。”
“是有什麼事嗎?”
龍昕的聲音淡淡,聽不出有什麼起伏,但是暗衛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壓力,他的頭越來越低:“回城主,大雍已經易主了。”
龍昕將眼皮抬了起來,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暗衛:“她呢?”
雖然龍昕沒有說明是誰,但是暗衛知道他問的是誰。他恭敬的回道:“女王從西岐回來之後沒有回皇宮,而是去了疫病重災區,傳聞她得了疫病。”
龍昕眼裏閃現驚慌,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把她這幾個月來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是。”
然後黑衣人便將鳳惟從西岐回來去了疫病重災區之後的事,一點一滴的都跟龍昕講了出來,連鳳惟一天上了幾趟茅廁,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也把大雍的狀況大概的講解了一下,這才住了口。
龍昕沉思了一會兒,才對說道:“將大雍皇後病逝的消息傳出去。”
黑衣人有些不確定:“城主……您不回皇宮了嗎?”
龍昕肅殺的眼睛向他看了過來,暗衛立刻抖如篩糠,跪了下來:“是屬下逾矩了,請城主恕罪。”
龍昕朝他擺了擺手:“下去吧,以後每一天都要上報大雍的動向,還有她在重災區裏的情況,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疫病。”
“是。”
龍昕看著他消失,雖然很想親自去她那裏看看,但是每次想到他要去看她的時候,就要重新麵對她眼裏的決絕,他便歇了要去看她的心思,他的心很脆弱,每一次受傷他都要自己舔著傷口很長一段時間,也有可能永遠不會愈合,就像這一次,無論他怎麼安慰自己,心裏的傷依舊讓他疼痛難忍,每一次想念的時候,都隻能這樣暗中偷偷的派人注意著。
不到一天的時間,大雍皇後病逝的消息便傳遍了大江南北。
大雍王宮內,一身明黃鳳袍的鳳榆將手裏的茶盞甩在了宮女的額頭上,伺候的人全都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鳳榆滿臉的怒容,嘴裏喃喃著:“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不可能會死的?我還沒有封他為後?我還沒嚐過他的一滴甘露,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她眼裏的狠厲一閃而逝,她朝宮中喊了一聲:“來人。”
一道身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跪在她的麵前:“參見陛下。”
“給朕去找,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不管他是怎麼死的,朕一定要見到他。”
暗衛有些猶豫,他又不是鳳榆肚子裏的蛔蟲,自然是不清楚鳳榆講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