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惟低低的笑了起來,她撐著一口氣,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那一身酸臭的衣服,然後一臉鄙夷的看向鳳榆:“好歹也是一個帝王了,你也好意思跟一個婢女計較?嗬嗬,還真是能耐。”
“鳳惟!”鳳榆憤怒了,指著鳳惟說道,“你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鳳惟板起了一張臉,就算依舊是蒼白,但是那青黑的眼圈,以及紫黑色的嘴唇,還有剛才被拖出來時,額頭上破了的傷口,讓她看起來猶如是剛剛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惡鬼。
風榆不由得往後退了退:“你想幹什麼?來人,把她抓住。”
那穿鎧甲的士兵又是全副武裝的走到鳳惟的麵前,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揪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外麵拖了過去。
“陛下!”薔薇想要跑上前去阻攔,就被餘下的士兵給攔住了,穆修等人都是怒極攻心,也不管不顧的打了起來。
鳳榆看了他們幾眼,鳳惟不在這裏,這些小魚小蝦她也沒什麼好看了,就趕緊走了出去。親眼看著鳳惟關在了一個牢籠裏麵,這才欣然的一笑。
她坐在高頭大馬上走在鳳惟囚車的前麵,盡量擺出一個大義滅親的表情,讓大家以為她有多麼開明的一個君主,有多麼稀罕鳳惟這個妹妹似的。他們從城裏到城郊外要經過很長的一段街道,在這一段時間裏,鳳榆利用鳳惟打了一副親情牌,做足了親情戲,讓百姓們對她的改觀瞬間就好了起來。
鳳惟的囚車所過之處,眾人都紛紛的後退,就怕鳳惟身上的病毒傳染到他們。
到了城郊外空地上,那裏也圍起了好多的人,中間有一堆由木頭搭起來的簡陋台子,上麵架了一個十字架,看來是要把鳳惟綁在上麵了。不僅百姓們都圍在這木頭台周圍,就連鳳榆的千名死士都將這個地方給圍了起來,鳳榆要做的就是要萬無一失。
全副武裝的士兵將鳳惟從囚車裏麵給拖了出來,綁在了那個十字架上,鳳惟有些灰白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滿眼的古井無波,仿佛一會兒要執行火刑的人,不是她一般。
鳳榆此時正在按照道士的指示下做著禱告,他們在念叨著什麼鳳惟已經不再關注了。她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這一次,她希望她能能夠穿回去,回到自己的世界裏。
一時間,她竟然對這世間有了不舍,但這一絲不舍又瞬間被決絕給取代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她沒什麼好不舍的,就像那些無事一身輕的人一樣,她瞬間都放鬆了下來,這一放鬆,她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無聲的歎氣聲,在空氣中流淌,原本細若蚊蟲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內,卻無比的清晰,連她自己都能聽得到自己的歎氣聲,她緩緩的轉過頭,之前鳳榆與那個道士做法的地方的人影已經停止了下來,想來他們已經結束了,是要放火了嗎?
鼻尖聞到了一股火油的味道,那是一早就淋到了木材上的,如今被人一點,火光衝天,鳳惟的眼睛隻能看到一片片的金光,裏麵撲來的熱浪很熱很熱,她不由得微眯了眼睛,原來死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
圍觀的人,膽小的已經轉過去,也有人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被活活燒死的,也都麵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