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囂墨一直抬著頭,扇著折扇斜視紅袖。心底流出一抹玩味,還以為這女子去了別處,沒曾想一直在漣漪閣躲藏。
還記得當日曾幾位粗壯男子偷偷跟著她,後來又聽聞城外無名屍體上的衣服是她的。還以為是她死了,後才得知並非如此。如今想來的確是個不可估量的女人啊,能從這麼粗狂的男人之間逃脫顯然是個厲害角色。
程囂墨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眼紅袖。
偏巧台上的紅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四目相對沒有多餘的尷尬,她依舊是保持著大家閨秀的風度向他點頭招呼。不知道的還以為第一次見麵呢,程囂墨心中嘲諷,這女人處變不驚果然是不可小瞧的。
紅袖依舊保持者完美笑容,淡然的走到老鴇麵前小聲嘀咕了幾句。老鴇聽了有些不樂意,隨即她掏出了幾錠銀子,老鴇才露出笑臉,立刻招呼。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家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實在抱歉,姑娘們快些下來招呼客官。”老鴇一番話結束,又叫來其他女子招呼,才堵住了底下抱怨的嘴。
見美好戲可看,程囂墨也隻好推著輪椅回去了,誰知半路上讓老鴇給攔下了,客客氣氣招呼道“程少爺,我們家姑娘有請,請您到廂房一聚。”
程囂墨很納悶,卻也不拒絕,任由上來的幾位家丁抬著將其抬至紅袖房間。房間內暗香浮動,布置精巧倒有些大家閨秀的氣息。程囂墨推著輪椅入內,紅袖換了普通衣衫之後坐下給其倒茶。
“程公子,真是沒想到我們今日會在此處見麵。”
程囂墨端著茶小抿了幾口,淡然回複“是啊。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紅袖姑娘越發的厲害了。”
此話一出,紅袖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複平常“公子這是說哪裏的話,想我本是京城人士,家道中落不說還遇到了此番變故,為了生存不得已才落入風塵。但凡有一些法子,誰還能往這火坑裏跳。”
紅袖說的極為懇切言語之間又帶著些心酸之味,黑亮亮的眸子裏時不時的淚光滾滾看上去真的很可憐。可惜程囂墨還是不相信,想想當日她初來泉州城就買下大房子,可想而知有多少錢,若追趕之匪真是為錢而來,她又怎麼買的起大房子。顯然來著不是為錢而是另有目的,她也不是淪落而是故意躲在百花叢中避開是非。
她幾番言語說自己是京城人士,那京城是個什麼地方,來往之人定是不會簡單的。未免與己扯上是非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程囂墨笑的極有禮貌,語氣也是客客氣氣的“紅袖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有機會定會拜訪,就此別過吧。”
紅袖也不多阻攔,笑著送其出門“程公子慢走。”
夜有些深了,天空零星下著些小雨。衙門裏頭為此犯病的絡王爺疼的嗷嗷亂叫“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來人啊,有人沒,都死哪去了!”
聽到喊叫,門口隨從立刻衝進來。
王爺忍著痛,命令道“快,快去廚房叫他們煮些梨來,本王要吃。”
隨從立刻叫打發廚房去做,此時大家都睡了,這麼一鬧搞得上上下下每一個安寧的,礙於王爺身份,每人敢多言。隻得乖乖起床去弄。
縣令老爺本不想起床卻又不得不象征性的問候幾聲“王爺,您是怎麼了,可否叫大夫瞧瞧?”
這話一出,王爺怒了“庸醫,全都是庸醫!本王這病連太醫都看不好別說是什麼大夫了,根本就是一江湖騙子不可信!”
外頭雨停了,疼痛有些緩了些,王爺說話又恢複了以往的中氣十足。此時隨行已經帶著煮好的梨湯過來,王爺不疼了也就沒興趣吃了。厭惡的瞧了一眼命隨行把它吃了。
縣令大人不太明白,好奇問了幾句“王爺,這是怎麼回事?梨還能煮了吃?”
絡王爺解釋“宮裏庸醫說煮熟的梨對我的病有好處,叫本王時刻吃著。摘下來的梨吃上去香甜可口還好說,煮熟的吃上去爛不垃圾加上常常吃,吃的嘴巴都乏了。本王不想吃。”
縣令大人腦袋一機靈忽然想到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狠狠的拍他的馬屁,等他到了京城之後向上頭美言幾句,自己不就發達了!嘿嘿……奸詐的笑聲劃在心中泛起圈圈獻媚光圈。
果然一大早,縣令大人就去年曉魚梨攤邊買梨,一買就是兩大筐看的年曉魚目瞪口呆。舌頭都打結了“縣,縣令大人。你買這麼多梨幹嘛,吃的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