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罵來唾沫星子橫飛,可憐了無辜路人。無冤無仇的還要受那耳根子罪,遭那口水的殃。脾氣好的,見到她隻是繞道而行,也有脾氣暴躁的。好不容易洗幹淨了臉,叫她唾沫星子這麼一飛,整張臉都中了毒似得。嫌棄!
非常嫌棄!一男子實在受不了了,掏掏耳朵,擦擦臉決定跟上去教訓教訓這丫頭。
隻顧著咒罵的年曉魚說的是一本正經的,連沿途的風景都來不及欣賞更別說是預感到背後的危險。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發覺天氣好像變了。之前還陽光四射的這一次怎麼感覺挺涼快的。難道自己走在陰涼處?不對吧,怎麼四周的人都站在陽光下就自己頭上的一片烏雲,這又是個什麼征兆?
年曉魚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哇!好大的臉,更肉餅似得,那眼睛,那鼻子“嗬嗬,這位公子,你長得好俊朗啊,這小眼睛真的活靈活現的,小鼻子挺的筆直筆直的。哎呦呦,小胡子好性感……那啥,再見!”年曉魚撒腿就跑。
隻見大街上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追一跑風馳電掣般飛過。然後便是一陣塵土飛揚,路人紛紛甩袖躲開灰塵。而眨眼功夫年曉魚已經跑的不知所蹤,並非那腿長大漢追不上,而是中間有丐幫之人出來搗亂,擋了視線,等看清的時候年曉魚早就不知所蹤了。
咳咳咳,跑的喘不過氣來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著,不過好像口幹舌燥的,許是罵人罵久了,唾沫星子都沒了。得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喝點茶。反正已經到了泉州城了,再走幾步就回家了也不差一時半會的。
“老板,來一碗茶,再整幾個饅頭。”
“好嘞!”老板勤快又麻利的接下活,趕緊幹起來。
因著攤位好,正對著漣漪閣,所以這裏的小攤特別紅火。聽同來的幾位陌生食客說起,漣漪閣來了一位花魁叫紅袖。
說起紅袖,年曉魚就恨不得多長一對耳朵聽個仔細。她沒聽錯吧,紅袖在漣漪閣!那是個什麼地方,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還以為逃過一劫去了別處卻不想在青樓躲著,好好一姑娘在青樓裏,還不得讓男人欺負死。
說什麼都是朋友一場,不能見死不救,這個忙是不是應該幫一幫?年曉魚思慮著……得!誰叫她好人一枚,看見有人落難實在看不過去,索性去幫幫吧。反正這些月生意做的不錯,光是孫老板給的五層賣兒童讀本的錢就夠她買下整個漣漪閣的,贖一個紅袖算得了什麼,小意思。
年曉魚大搖大擺往漣漪閣方向過去,可一到門口看見鶯鶯燕燕摟摟抱抱的又不好意思進去了。猶豫了老半天還隻是蹲在門口。最後她得出的結論就是守株待兔,就不信紅袖不出來買胭脂水粉,一旦她出來,她直接把她輸回去,如此甚好,搞定!年曉魚暗中得意,對自己的天才行為自信滿滿。
果然等了近一個時辰,紅袖真的出來了。隻是年曉魚一直低著頭無聊的玩著地上的螞蟻,自然是沒看到的,紅袖倒是看見了。但看見她並無任何欣喜反而露出一絲凝重還有遲疑,然後便是快速返回上了樓。
老鴇見其反常行為覺著有些納悶,好奇的問了問“怎的?門外程少爺站著?為何如此害怕?”
紅袖搖頭“那倒不是,是以前的一位朋友。也不是害怕,隻是有些詫異,她可不是泉州人,怎的也來了泉州,莫不是在這裏紮了根?之前還聽說跟著父母回了老家轉眼就來了,真是冤家路窄。”
老鴇朝透過窗戶往外頭望了望,一看是個女的,笑得更邪惡了。“是個女的?那更好玩了,若是能合理的利用這顆棋子,這程家可是有好戲看了。對了,你到底想清楚沒有這封信你是打算給大公子還是二公子。雖然眼下你好像是兩位公子都握在掌中。可畢竟腳踏兩船的結果便是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魚和熊掌你再不舍的也得挑一個出來。”
老鴇善意的提醒道,眼睛又不自覺地往桌上瞧。紅袖桌上擺放著兩封信,一封是以程囂墨的名義所寫,一封則是以程顧也的名義所寫。而寫信之人就是老鴇,所以當中寫了什麼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她看紅袖這般艱難,便替她拿了主意。
順手拿起程囂墨那份“我看就他吧。程囂墨雖然才貌雙遜了點,但房中無妻而且程姨娘又是個好欺負的主。若是纏上他成了他的人,你就是少奶奶了,也不怕婆婆欺負,好拿捏得很。倒是那個程顧也就麻煩了些。他是程家的嫡長子又是五色齋的少東家,聽說程老爺可寶貝著呢。他取得那姨娘是個小姐,卻也隻是個姨娘,你說說若是你的身份嫁過去指不定是什麼身份呢。倒不如選了程囂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