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看妖怪一樣望著郭致遠,顫抖著手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郭致遠卻是早知趙士禎會是如此表情,哈哈一笑道:“趙先生,你輸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哦……”。
趙士禎如今對郭致遠算是徹底服氣了,歎了一口氣道:“郭公子神機妙算,老夫自歎不如,我定為你製造一支最先進的火銃,既是太子相召,待老夫去換上官服,與你一起去見太子吧……”。
趁趙士禎去換衣服的間隙,郭致遠打開了內室的門,張承仍手握腰刀一絲不苟地站在門口守衛,卻不見楚婉兒那刁蠻小妞的身影,想必是賭氣離開了。
張承見郭致遠出來連忙過來行禮,郭致遠連忙擺擺手道:“今日辛苦張大哥了,我與趙舍人還有要事要辦,張大哥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公子自己小心,若還有用著小人之處,隻管吩咐!……”張承知道郭致遠行事自有分寸,也不多言,躬身向郭致遠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
趙士禎也換好官服出來了,與郭致遠出了院門,院門外一個白白胖胖地小太監坐在馬車上早已等得不耐,沒好氣地道:“趙舍人如何這般慢,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來誰吃罪得起!……”。
這小太監在宮中不過是最底層的下人,但卻對趙士禎這個從七品的舍人如此頤指氣使,趙士禎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卻也不好表露出來,畢竟這小太監是太子跟前的人,隻得拱了拱手,悶聲道:“讓公公久候了……”。
那小太監看到趙士禎身後的郭致遠,臉色立刻一變,尖聲道:“這是何人?太子殿下隻召見你一人,閑雜人等一律不見!……”。
趙士禎隻得忍氣吞聲道:“這位是郭侍郎之子,有要事要見太子,還請公公通融一下……”。
那小太監撇撇嘴拿腔作調道:“我管你什麼郭侍郎、李侍郎,宮裏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出了事情誰擔待得起啊?!……”。
趙士禎被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太監氣得渾身直抖,還是郭致遠見機快,連忙上前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對那小太監塞了過去,那小太監收了銀票,瞟了郭致遠一眼,這才老氣橫秋地道:“看你還算機靈,雜家(注:雜家:太監自稱)就擔些幹係,帶你入宮,但太子殿下見不見你,雜家卻是不管的,若太子殿下不見你,你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切不可生事,否則雜家也救不了你!……”。
郭致遠連聲應諾,這才跟趙士禎一起上了馬車朝宮城駛去,此時宮門已閉,紫禁城中自然是守衛森嚴,不過那小太監手中有太子令牌,而趙士禎經常入宮值守,與宮中侍衛也算臉熟,一路倒還算順利,守衛侍衛查驗了太子令牌就直接放行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來到慈慶宮外,郭致遠跳下馬車,眼前的慈慶宮看起來十分簡陋,窗欞上的紅漆都有些斑駁了,太子的慈慶宮如此寒磣,郭致遠倒也沒有特別驚訝,史書上說朱常洛為宮女王氏所生,極為不得寵,宮中稱宮女為“都人”,他就被萬曆帝蔑稱為“都人子”,即便是他成為太子之後,境遇也並沒有太大改善,就連身邊的太監都對他不太放在眼裏,冬天不給取暖生火,常常凍得渾身發抖,而服侍太監卻躲在火爐旁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