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多從包間下來,見到像門神一般堵在酒樓門口的禾苗,眉角不由一陣抽搐。
“師父,您老人家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走吧。”
禾苗扯了扯身上的包袱,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來笑嘻嘻嘻的說道。
本來就沒要你呀……
身後這穿白衣服的跟著也就罷了,反正自己打不贏,也趕不走。
禾苗綁著兩包袱算什麼事?
“你這是幹嘛呢?”
金多多扯了扯禾苗身上的包袱,將她扒拉到一邊,自己事兒多著呢。
“誒,師父,等等我。”禾苗拽著包袱一溜小跑:“師父,你答應收我的。”
金多多腳步一頓,轉身笑道:“一頓飯的功夫就克服了心理障礙,真是厲害。”
說完臉上笑容一收:“你信嗎?”
“師父,我可以克服的。”這話蒼白得連禾苗自己聽了都不相信。
克服?!
金多多詭異的笑了笑:“義莊在哪?”
義,義莊……
禾苗朝西邊指了指:“城,城西。”
金神醫是想幹什麼,不會是要她……
“帶路吧。”金多伸手朝前邊指了指:“看看你是如何克服的。”
禾苗臉色一白:“師父……”
金多多也不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知難而退。
哪知禾苗一咬牙:“去就去。”
金多多挑挑眉,悠哉悠哉的跟在後頭,希望到了義莊你還能有這份膽氣。
城西義莊,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盡頭,附近沒人居住,顯得有些荒涼。
金多多望了望天色,伸手指了指義莊緊閉的大門,好整以暇的看著禾苗。
禾苗臉色又是一白。
“師父,金神醫,這裏可不是華夏,怪異的東西可是多得很。”
金多多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禾苗大喜,總算逃過一劫。
哪知……
“不要浪費時間,我忙得很。”
禾苗艱難的挪到義莊門前:“我……”
金多多隻是看了她一眼,轉身朝巷子走去,她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
“站住,我去!”禾苗眼睛一閉,雙手猛的推向緊閉的大門。
“哐鐺”一聲,年久失修的大門,在安靜的巷子盡頭吱吱作響。
禾苗搓了搓汗毛倒立的手臂,一股難言的腐臭鑽進她的鼻子:“嘔……嘔……”
金多多卻似沒看見一般。
“請吧,月黑風高夜,義莊摸屍體,難得的機會可別錯過了。”
她心念一動,封住了自己的嗅覺。
抬腳率先跨入大門,小手輕輕一揮點亮了插在牆壁上的火把和油燈。
義莊裏橫七豎八的停放著不少屍體,都是無人認領的異鄉死者。
金多多低著頭挑挑撿撿的,選了一具脖子被砍斷,腹部劃開腸子外露的死屍。
“就這個吧。”
抬頭看了一眼牙齒嘎嘎作響的禾苗,將手套、針線、手術刀具遞給她。
“禾苗,他還活著,命在旦夕,急需救治,若是你稍有遲疑,他將因為拖延搶救而死,你就是殺人凶手。”
我不是!
禾苗猛的抬起頭,眼裏有恐懼,有憤怒,還有掙紮和不甘。
金多多瞥了一眼雙手發抖麵無人色的禾苗,挑了挑眉輕聲說道:“你可以將他當作一隻受傷的小白鼠、小兔子,它們現在很痛苦,需要你的幫助和救治,你隻有三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