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
從天罰之森回來已然過了近半個月,金多多像是失蹤了一般,沒有半點消息傳回。
黑風崖上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師父,我們是不是想偏了,或許……元寶說不定是進空間閉關了。”
所謂關心則亂。
他們大張旗鼓的尋人也沒得到半點消息,若真是被人綁了去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寂妄天神情一怔,點了點頭。
他是老糊塗了,娃娃身上帶著魂玉,隻要受到傷害,哪怕無法捏碎玉佩自己也能感應得到,這麼長時間他並沒有感覺不妥。
“將門中弟子遣回,我們就在黑風崖等著,別讓人趁娃娃不在鑽了空子。”
“是!”
一旁恭候的四位太上長老卻是皺起了眉頭,老祖對小祖宗在意的程度遠超他們的想象,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們相視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頭,老祖的事還輪不到他們多嘴。
寂妄天此時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金多多靈動的小臉與腦海中浮現的畫麵重疊。
未奪舍前,他身旁也有妻女相伴,修煉者修為越高子??越難,好不容易得來一女,夫妻倆如珠如玉般疼寵著,可惜……
他的女兒,出生便身帶梅香,腕心處有一朵梅花印記,冬日裏香氣最為濃鬱。
事發之日,他自顧不暇,妻子自毀修為用秘法將女兒封印送往下界後身毀魂消。
而他元神自爆,隻得殘魂苟且偷生。
失去仙體,無法感應血脈之力,拚著殘魂一絲牽絆,才來到五洲大陸,尋找女兒的下落,受創殘魂幾乎十不存一,隻能奪舍偷生。
待到殘魂有所恢複,計算著女兒蘇醒之日,借著尋找衣缽傳人在大陸行走。
隻為尋得女兒的下落。
奈何,趕到天元大陸時,那絲微弱的靈魂牽絆卻突然消失,胸口的鈍痛清晰的告訴他,他的女兒沒了……
他還奢望著,踏遍天元的山山水水,直到遇見娃娃,見到那張酷似女兒的小臉,他荒涼的心才又有了羈絆。
“徒兒,娃娃長得可是像你阿娘?”
金晨宇詫異的望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師父今日像換了個人似的,眉眼中居然有了老者的滄桑悲涼。
“你阿娘可有遺物?”
梅兒雖走得匆忙,可也有些貼身之物,她被封印沒有記憶,可娃娃他爹也不是泛泛之輩,若真的是……應有所察覺才是。
金晨宇低頭細細的想了想,伸手從衣領處拉出一條陳舊的掛繩,繩上係著一塊古樸的玉佩,看著就不像凡品。
“這塊玉佩打記事起就在徒兒身上,不知……是阿爹的,還是阿娘的……”
金晨宇聲音沉啞,透著濃濃的悲傷。
寂妄天接過玉佩細細端詳,久遠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渾濁的雙眼布滿了濕氣。
這隻是一塊普通的暖玉,隻因玉中生有一點紫梅,才得梅兒喜愛,時時佩戴。
玉佩雖普通,也不是凡界能有的東西,即便當初亦是獨一無二的物件。
能拿出這塊玉佩的,隻有梅兒。
娃娃和徒兒兄妹的阿娘,定是他苦命女兒,那這兄妹倆可就是他的親孫!
寂妄天這麼想著,心中不由百感交集,分不清到底是喜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