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暗月演繹(1 / 2)

呼吸變得越加絮亂,跟不上喘氣的吸氣步驟,肺部位置不由得愈發作痛。

心跳的頻率有如戰鼓般奏響激鳴,脈搏的躍動也越來越快,但身體卻感覺越來越冷。

這讓淩凜感到有些迷惑。之所以會變的這樣,是因為自己在這種下著大雨的天氣中奔跑的原因嗎?還是說,其實是因為身體快要支撐不住,正在麵臨崩潰的提示呢?

然而對於淩凜而言,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種那種的,一切都還不足夠,還不夠。僅僅隻是這樣的話,是沒辦法的……

要是不讓自己變得更加痛苦,要是不讓自己變得更加的疼痛的話,大腦若一旦被猶如黑夜之間的昏暗海水似的記憶所淹沒的話——淩凜可不認為自己還能保持著這種像是蓮藕絲一般的意誌。

所以他隻能冒雨狂奔,奔跑,使勁蹬腿。

要不,幹脆就這樣下去吧。一直奔跑到將肺部,或者是心髒這種部位徹底壞掉為止。

放棄希望的想法像是跗骨之蛆般纏繞在淩凜的思維之中,漸漸地將淩凜引領向一條不歸之路。而此刻的淩凜也如同所示的選擇放棄,從放棄思考開始。

隻要淩凜選擇這麼做的話,就能夠將一切悲傷的記憶都置於身外。如此一來,淩凜也能夠拋下一切的煩惱,如他所願的盡可能去逃避,前往不同於此處的那個地方……

或許,還能有幸再遇到了她呢——那個自己所欠了相當於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主。

但是,數秒之後,淩凜卻不由自主地減緩了腳步,從急速狂奔的狀態中緩緩停滯下來。

銀色的電線杆所佇立的這個地方,像是要將泊油路的絕望路途所截斷一般,這裏作為淩凜奔跑的終點,是禁止車輛通行的。

隻不過,淩凜並不是因為有著這個顯眼的障礙才停住腳步。

如果不是因為這電線杆背後的這個地方,準確來說,是這個地方所帶來的意義。那麼淩凜也許就會那麼直直的衝撞上去,將自己的身體狠狠撞在電杆上,任由自己自取滅亡。

但是不行,如果是這裏的話,那麼就絕對不可以打斷這份寂靜。絕對不可以。

淩凜將自暴自棄的衝動好不容易才抑製下來,腦海中明明蘭特蕾婭刺耳的話語還在回響,卻自然而然的被意識隔絕開來。

接盡全力的一點一點地降低好因慣性而向前仍舊衝刺的步調,使胸口降溫的跑動氣流緩緩減弱下來。淩凜長長的呼出一口白氣,在這寒冷的雨夜中異常顯眼。

在被暴雨所浸濕的微薄病服衫下,從毛細孔中森出的熱汗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股勁地噴湧出來。呼吸和脈搏也漸漸地順著時間而平息下來,朝著平常階段的水平極力恢複中。

隻不過心髒與肺部卻沒有那麼簡單了。這兩個部位彼此都在用著強烈的刺痛感來反應出自己所受的苦與非人的折磨。

這無由於是相等於給了淩凜模模糊糊的意識來了一記猛錘——!

但是,淩凜卻沒有被這種痛覺所影響。因為,他有著遠比這些還要更加傷痛的東西,卡在靈魂深處,那個脆弱的人格之中。

猶豫不決地的踱過這段漫長的七十米,從電線杆之間穿過之後,淩凜停了下來。

淩凜張了張嘴,應該想要說些什麼吧?但是他的眼淚卻比話語傳達之前要更先行的流竄出來。混合著從天而落的雨水,從他那像是鋪開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張的麵容表情中落下。

“我怎麼會……主動來到這裏呢?”

喃喃自語的如是說道,淩凜死死咬著下唇,在努力的收住自己的眼淚。

明明沒有刻意的往這邊走啊,根本就沒想過要這樣跑到這裏來的。目的地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一點。

難不成,這就是無意識中的自己,最想要來到的地方嗎?

這麼說來,淩凜也想起了自己在事發當天,使用著本決定了再也不會用的特殊力量時,就曾想過的——當這個事件徹底結束之時,就過來看看櫻茵。

所以,自己是跟從著自己的本心所行動的嗎?

若真的是因為這份自顧自許下的承諾的話,那麼,就要去做到呢。

“嗚啊……不能哭。如果是在這裏的話,那麼就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隻是心中想著還不足以平複淩凜此刻的心情,他用著言語的力量來輔助自己收起眼淚。

腦海中,蘭特蕾婭有些嘲諷的說道:“嗬嗬,沒想到你會來這裏啊……墓園。你是來尋找哪個被你所刺殺的女孩的墓碑嗎?怎麼,想要去那裏找她訴苦?還是在那吐槽自己這些天來發生的災厄?別傻啦別傻啦,她已經睡了,香甜的,永恒的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