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不是,我說的那個是——”
可能是被許羽楓的這份坦率給嚇到了,洛威銘傻傻的眨了眨眼。
被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打亂了全部小算盤的他,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解釋了一下:“啊,那個,我所說的可不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喜歡唷?而是想要將那個人占有,想要讓她成為自己的戀人,想要和她結婚的那種喜歡喔?”
“嗯,是的。”
許羽楓毫不猶豫地回答,並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喜歡柳心然。”不帶一絲迷惘,許羽楓斬釘截鐵的重複道。
“即便心然是個體質超弱,而且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也不會長久,將來給不了你幸福的女孩……就算是這樣,你也會一直愛著她嗎?”
“是的。”
許羽楓絕不退縮。
“你到底有沒有明白現狀啊?心然的病情你真的理解了嗎?就算明天的手術她撐過來了,也指不定將來的某一天會再病情複發。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幾個月,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她會將你的一切全部都摧毀的,無論是你的未來還是你的現在。別總是以為地球會跟著你一起旋轉,你在這個世界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東西而已!”
洛威銘鄭重言辭的警告許羽楓,趁他現在還能夠回心轉意之前,將他那意誌不堅的普通高中生心態給打碎。在受到更大的傷害之前,是時候該明哲保身了。
聞言,許羽楓的肩膀向後退縮了一點。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方麵……不,準確來說,是他從來都沒敢往這方麵去想。太可怕了,稍微的想一下就已經足以將人給壓垮。我和心然的未來在哪裏呢?那天夜裏,沒有任何月光與星光,那天晨曦,沒有一絲陽光與燈光。我和心然的未來到底在那裏呢?
見到許羽楓沉默不語,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有些惋惜的洛威銘默默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你們總是要問我知不知道呢……”
出奇的,許羽楓既沒有肯定洛威銘的說法,也沒有去否定洛威銘的說法。
“這種事情我肯定是不知道啊!我隻不過是個17歲的普通高中生而已別把我的想法和你們這些年齡上了三十歲有著豐富人生閱曆的社會人士相比啊!”
他隻是對洛威銘、洛綾綺、還有吳玥瑤這幾個人對他的質問感到莫名其妙。
憑什麼我就得什麼都知道?
憑什麼我就非得全不知道?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以我目前所能明白的層次上去理解!我會用著我這不成熟又笨拙的方式去喜歡她。哪怕要向大叔你那樣一直一直都不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做些愛做的事,我也會一直一直的陪伴著她!這就是我的‘知道’!”
是的,許羽楓他非常清楚無論是洛威銘還是吳玥瑤或是洛綾綺……他們所說的其實都是有道理的。吳玥瑤那家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質問他“你明白些什麼”與反駁“你什麼都不明白!”——這些都是有道理的。
既然如此,許羽楓又何必去管那麼多?
做好自己該做的不就行了嗎!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式去做不就可以了嗎!天真也好單純也好愚蠢也好,隨便怎麼說怎麼罵都可以,隻有這份心意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此質疑。
這樣啊……
望著許羽楓那仿佛活過來的雙眸,洛威銘若有所思的撐起下顎。
這小子……哈,這算什麼啊?該說這是所謂的即視感,還是稱為“鏡子”呢?
但隻有一點,洛威銘不希望許羽楓就和自己一樣。
他還年輕,心然也很年輕,他們的未來都存在著,也應該理所應當的存在著。
為此,在這裏消沉可不是我該做的事情啊……要是被若曦(月婷)知道了我這樣,估計會被她狠狠地教訓一頓吧?洛威銘心想,如果還能再被她教訓一次,哪怕僅有那麼短短的一次,也好啊……
確認完畢了許羽楓的心意之後,洛威銘微微一笑,翻了個身子仰麵躺在病床上。
“既然你都這麼不要臉的這麼說了,那我也得加把勁才行吧?明天要是出了點什麼差錯的話,估計你這家夥會直接炸毛的提著手術刀把我當場剁了。”為了緩解之前像是要爭吵的氣氛,洛威銘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怎麼會呢~我隻會把你關在狗籠子裏麵,讓你陪那些小可愛們好好的玩耍(微笑)。”
可惜的是,許羽楓不是開玩笑的。
“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他是認真的。
“……羽楓,你媽媽沒有說你其實挺可怕的嗎?”
稍微想象了一下便身體發軟的洛威銘抱緊被子,像是看著什麼可怕生物的看著許羽楓,好可怕,這家夥才是最可怕的!相比之下手術的什麼的,用筷子在水裏攪拌不能激起一絲波紋都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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