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星火滿天,廳內歌舞升平,好一個盛世。阮承初雙臂伏在陽台上,將整個身子隱入蒙蒙夜色,隻借得明月之輝才微微看見他的脊背。他也不拘於晚宴規矩,淡藍色襯衫外著黑色大衣,西裝外套不翼而飛。他有些沉醉於這淒冷夜色下的幽林小路,卻聽得清脆入耳的高跟鞋聲及近而來,待這聲音漸弭,他便問,“你約我來這,所謂何事?”
江閱歌眼神淒楚,雙眸盈淚,顫著聲音問:“你剛才為什麼要撇清你和我的關係?難道你一直要我這樣否認戀情下去嗎?我已經厭倦了……”
阮承初轉身,瞳仁在交錯的光線下如黑曜石般閃爍,又似鐳射燈般犀利,看得江閱歌周身一冷,“不愧是我力捧的好演員,一眉一眼都是戲,可惜我才是那個決定能不能拍的人……”
江閱歌神情驟變,猶如一道閃電迅疾,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
黑暗中響起一聲嗤笑,“既然你已生離意,大大方方和我說便是,不用搞這些歪門邪道激我,等到今日才能出來澄清。”
“承初,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要拋棄我嗎?”江閱歌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姿態任誰看了都於心不忍。
“既然你誠心裝蒜,趁著你這錄音筆有電,我就一一把你所做之事道出 ”阮承初眯起眼,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當日你收買員工,故意挑起我旗下兩經理矛盾,引發事端,誤傷我助理,令我公司人事變動,人心不穩,就是想讓我對你動怒或讓你重新出通告解決緋聞,哦,我還忘了與狗仔通氣,在我別墅前偷拍之事,今天你約我也是想上演一出你深情專一卻慘被拋棄的弱者姿態,他日解約也能博盡同情,全身而退,我說的對嗎?江閱歌你是否太心急了點,整個故事隻有我能操控,你自己來送死,抱歉,我不必留情。”
阮承初說完這番話,江閱歌早已目瞪口呆,如被毒舌纏縛,動彈不得。心下生寒,滿是怨氣又後怕不已,她到底是高看自己,小看阮承初了,她以為自己呆他身邊七年,起碼能稍微摸清他的脾性,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江閱歌冷冷一笑,更像在嘲諷自己,“你是何時知道我生異心的?”
“我猜想也是時候了,一個女人愛而不得的怨氣,也該實施報複了,”阮承初說,語氣裏的自信讓人發狂,“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他,攀附我的敵人,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阮承初……”江閱歌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我跟了你七年,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但是你卻半個名分都不給我,甚至都不動我一下,你將我的自尊心往哪裏擱,多少男人對我趨之若鶩,你卻對我棄如敝履,這到底是為什麼?我不甘心,但是現在我還是輸給你,你要怎麼處置我,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