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午後,寒風搖曳著嶙峋的枝椏,陽光從雲層裏擠出來,照耀在反光的透明玻璃上,映出兩個相對而座的妙齡女子。
“你有什麼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沉默半刻後,陸璃之平靜說道。
江閱歌一笑,略施粉黛的臉龐上綻放著豔麗的笑容,“也許這就是緣分,也許是阮承初命不該絕,我也好奇誰能打敗他呢?”
“你到底要說什麼?”
“陸璃之,你能不能保證永遠不背叛阮承初,”江閱歌斂起笑容,眸子裏閃過一絲淒愴,“這件事我隻和你說,如果你告訴了別人,阮承初不會放過你。”
陸璃之皺起眉頭,她看著江閱歌,驟跳的脈搏敲擊著她的理智,“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這次我說的是認真的,我不想害的阮承初一敗塗地,”江閱歌蔥白的指腹摩挲著咖啡杯沿,“你也跟了他那麼長時間,你也知道他能信任的人沒有幾個,其他人都是想害他的,阮氏家大業大,誰不想分一杯羹,誰不想獨攬大權,但是中間的凶險誰能想象,你覺得阮黎輝是真心實意把阮氏交給他嗎?”
陸璃之心一驚,想起林寒讓她做的事,阮承初所說的話,好像是窺見了巨大陰謀的冰山一角,“如果你想幫他,不用告訴我,你何不自己跟他說,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改變什麼。”
“如果你願意和我調換位置,我也不必和你說這些話了,”江閱歌冷笑,而後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阮承初不是阮氏的人?”
陸璃之睜大眼睛抬首望向江閱歌,“你說什麼?!”
“他不是阮黎輝的兒子……我也是花很長時間才敢接受這個現實的,所以你該知道他為什麼自己創立乘天了吧?”
“是阮承昊告訴你的?這件事他不知道?”陸璃之腦子一瞬間都是蒙的。
“我隻知道阮承昊不會放過他的,阮氏一家都不是好人,我隻想你關鍵時刻能幫他一把,除了你,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和誰說了。”江閱歌眸光黯然,連笑容都是苦澀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是預謀離開乘天之前還是之後,你又為什麼和阮承昊在一起?”
“阮承初不會愛我,如果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會放過我,何況他已經知道我和阮承昊在一起了,當初我隻是想激他而已,可是現在……我回不了頭了,如果我和你一樣隻是個平凡的人,不需要榮華富貴,隻要能陪在他身邊,那有多好……”江閱歌兀自說著,聲音也已經沙啞了。
陸璃之沉默了,她看著江閱歌竟從心裏升起一股同情,她知道她不應該這樣,江閱歌當初害了她,她但是這般囂張跋扈,但是在她麵前,江閱歌不過是個剝開血淋淋的傷疤的可憐女人。
“阮承昊要對付乘天還是阮承初?”陸璃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向江閱歌問出自己的疑惑。
“阮黎輝終究是要讓阮承初回到阮氏的,而乘天不過是個肋骨,我留在那裏遲早要完的,阮承初也不會在乎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如果阮承初知道了這些事,他也不會放過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幫他是害了你自己。”
“你記不記得,你問過我如果阮承初沒有權勢,我還會不會和他在一起,”江閱歌笑著問道,“你猜對了,我不會,我愛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阮承初,如果他一無所有,我的念想也沒有了,這對我來說比被他拒絕還可怕,我愛他隻是我一個人的事。”
陸璃之抿了抿,想說什麼,但是無法說出口,她無法明白那種愛,就像周晗和付譯的糾纏,她也不明白周晗那種愛,她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對我改變看法,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我鋒芒畢露隻為自保,今天我已經和你說了,你相不相信都隨你,但是你要小心阮家的人,還有江赫凡……”
“江赫凡?”陸璃之一驚,想起江赫凡之前利用她和周晗的事情,“江赫凡和阮承初有什麼過節?”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背後有人動了手腳,我當時查了很久也隻了解一點,隻知道阮承初和薑喜的死有關係,這些年江赫凡一直沒有放下……”江閱歌解釋道。
“薑喜?是江赫凡那個五年前就去世的前妻?”陸璃之沒想到到阮承初和江赫凡還會扯上這一層關係,怪不得他們亦敵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