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意外(1 / 2)

在黑暗之中,沙啞的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快樂好像有保質期......說沒了就沒了......”阮承初偏過頭看著她瘦削的側臉,她的表情就像是摔了一跤,爬起來卻發現仍然沒有方向,那樣的似曾相識也許隻是在他偶爾自己照鏡子時見到過,那一刻心境的重疊猶如西雅圖的月光照在了他們身上,阮承初覺得心口一疼,卻說不出是什麼。

“快樂本身就是有期限的,是因為很多人在該快樂的時候想著不快樂的事情,”片刻後他對著她答道,“這刻製造的快樂下刻才會感覺到,也許你現在已經在快樂當中,但是你感覺不到.....”

陸璃之茫然地眨著眼睛,對阮承初的話一知半解,而後灰心道,“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快樂了......”

阮承初皺眉,在她未察覺中將手摸索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因為現在的想法而否定未來,對未來是不公平的......為什麼不做一些可以讓自己快樂的事情?”

“怎麼做?”

阮承初翻過身,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她一哆嗦,他便按住,“如果你信我.....”

陸璃之望著他臉龐的輪廓,他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他的體溫和心跳由手掌蔓延到她的心底深處,她在他熱烈的注視中,竟點了點頭。阮承初一笑,他原本不是一個會好心到教化一個失足少女的人,隻是他在當時也沒有感覺到他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將雙手撐在她的肩膀旁,然後傾身於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後低聲問道,“現在你快樂嗎?”

陸璃之驚慌失措的睜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吻了一吻,似在寵溺一個受傷的小動物,“現在呢?”陸璃之搖了搖頭,他又啄了啄她的唇瓣,像是兩隻受傷的小動物互相舔舐著傷口,“現在呢?”她沉默了。阮承初見她沉默,便重複剛才的動作和問題,誰知她竟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兩個不快樂的人做快樂的事情,比較容易快樂?”阮承初愣了一愣,然後點點頭。她揚起頭,將她的唇湊過去印在他的唇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阮承初一瞬間閃過放棄的念頭,不是因為他不允許他的人生發生任何意外,而是他不想讓這夜僅僅是意外。他能感受到她的生澀緊張,她像斷了線的一個提線木偶,每一個動作都不不在受控的範圍之內,他能聽到她咬牙隱忍的悶哼聲,她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在他的身下扭動。他們大汗淋漓,在衣物的漸次剝落之中感受著心跳的律動,他極其耐心,像是在取悅一個可以賜予他恩寵的女王,在他身軀沉下去的那刻,突然間天空響起一聲驚雷,暴雨沒有征兆地劈裏啪啦地砸在窗戶上,轟隆的雷聲掩蓋了她帶著痛苦的一聲驚叫,他感覺到那層阻隔卻沒有辦法停下來,他緊緊攥住了她的手,以纏綿的吻來安撫她。狂風搖曳,似淒厲的哀嚎,閃電向著窗戶劈過來,在一瞬間他看到她因疼痛而猙獰偏過頭去的側臉,漲紅的臉蛋上的那顆淚痣顯得格外特別,他身體一頓,情不自禁便去親撫著那顆淚痣,感受著那片滾燙上麵的凸起,她的眼淚從他的指腹中流過,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問道,“明天讓我醒來看見你,行嗎?”她將她的指甲嵌進他的手掌裏,口裏滿是細碎的喑哼,腦袋埋進床單裏,狠狠點了點頭,他得到滿意的答複,才擁著她睡去。

然而第二天當他睜開眼睛,卻隻剩下冰冷而淩亂的床單,他揉著陣痛的額頭,努力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卻隻記起細碎的片段,一段段從腦海中過濾,他才意識到自己和一個陌生女人發生了一夜情,他低聲咒罵,然後一件件套起衣服,幾秒之後申祁安便在門外敲門了,他極不耐煩,申祁安卻問他從他房裏跑出來的女人是誰,他將事情和盤托出,沒想到這件事讓申起安拿來當成笑柄。

阮承初始終記得那顆淚痣和他們那夜最後的一句話,他醒來沒有出現她的臉,她的謊話成為他胸口所患的舊傷,被永遠鎖在了懷內。他也試圖找過她,但是茫茫人海毫無頭緒,第二天他便要離開西雅圖回國,原以為他們再也不會相遇了,直到四年後在他的公司出現了一個在同樣的位置有著同樣淚痣的女人,她讓付譯把她徹查一遍,他卻查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他的懷疑如此順理成章,她是有目的接近於他,他隱忍著怒氣,等他露出馬腳,整整一年過去,她的自作聰明和對他的防備,讓他徹底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