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的辦公室,連細微的悉索聲都格外清晰,一眾股東愁眉深鎖,而阮承初獨坐上座,鎮定自若,冷麵寒光,三秒之後,他輕扣桌麵,語氣冷薄,“各位股東,還有沒有意見?”
阮耀輝怒氣薄生,麵色卻如常,“財務部一向是書瑩負責,怎麼突然就把她調到市場部了,這說不過去了吧……”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附和道,“正是,況且總經理也是新官上任,這樣大刀闊斧就不怕公司動蕩嗎?”
“林董言重了,你是三朝元老,何曾見過阮氏因為人事調動而動蕩的,在紹城誰還能撼動阮氏的地位,你這樣說是貶低阮氏,還是對阮氏不自信?”
“你……”林董氣極,轉念又道,“賢侄既說我是老員工,我隻能厚著臉皮提這個意見,要說不自信,我也是對越級上任的新手不信任……”
此話一說,全場俱嘩,沒想到林董竟如此明目張膽得罪阮承初,令他當場難堪,但阮承初卻隻從唇瓣中釋出一聲薄笑,“您能這樣說真話,我也敬佩林董,商場如戰場,直言不諱比虛偽奉承來的好……”
阮承初這番話既給了林董一個麵子,又顯示出自己初來乍到的氣度,更是給在場其他人一個下馬威,都傳阮氏繼承人阮承初胸懷若穀又雷厲風行,今日隻短短一個會議卻讓人印象深刻,連林董也在心裏佩服他幾分,頓時不再反駁了,倒是那些在第一天就對阮承初阿諛的人變了臉。
阮耀輝暗暗低咒一聲,阮承昊卻不動聲色,與對麵的阮書瑩相視一眼,阮書瑩臉色卻是意味不明,阮承初將一切盡收眼底,然後淡笑道,“我知道在場諸位還對我這個空降兵不信任,但是希望諸位暫時觀望,假如日後我領導不力令阮氏虧損,我自會讓出這個位子……”
阮承昊冷笑,阮耀輝卻喜上眉梢,“總經理果然是果敢,我和其他股東一定拭目以待,如果你有任何差池,可別怪我們問你的罪!”
“自然,但是我也不會讓有心人有機可乘,”阮承初道,又看向阮書瑩,“阮部長,不知你對我把你調到市場部有什麼意見?”
阮書瑩道:“我聽從總經理的安排,也相信你會把阮氏帶得好。”
“既然本人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除此之外的人事調動剛才已報告,想必大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了,會議可以散了……”
在場紋絲不動,直到阮耀輝撫了撫袖子站起身,率先走出去,其他人才稀稀落落離開,不出半分鍾,辦公室內隻剩阮承初、付譯和阮承昊三人,阮承初濃眉一挑,“你還有什麼事嗎?”
阮承昊上前,“聽說年前你去了一趟城郊?”
“父親吩咐我去視察一趟,怎麼你有問題?”
“我隻是聽說三叔在城郊不太平......這事我還沒告訴書瑩......”阮承昊試探似的說。
黑眸中頓起波瀾,阮承初卻道:“哦?可這件事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在城郊員工都說三叔兢兢業業呢,不知你是哪來的消息......”
“消息總是需要有心人找,我還聽說你那天帶著你的助理去了鎮上一趟,日程緊張,沒想到你還有閑心帶著助理散心......”
“你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阮承初漸失耐心。
阮承毅隻淡淡笑著,眼神卻銳利無比,“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你隻有一雙眼睛,但是你背後可有無數雙眼睛,稍不小心,你這個位子可就不保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但是這種話都是彼此彼此......”
阮承毅不答,微頜了頜首就離開了辦公室,待阮承毅離開,付譯才皺眉問道,“他怎麼知道阮總您的行蹤?”
“有心人,城郊的眼線自然不會少......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妥了沒?”
“已經安排妥當了,給了老三二十萬,他們保證不將此事傳出去,我也安排他們到市醫院治病了......隻是我想不通阮總為何這麼做?這難道不是打草驚蛇?”
阮承初眸子一冷,腦海裏浮現出一張不染風塵的臉,又迅速略去,他道:“不必多問,能達到目的就是......”
“是......可是他會不會知道這件事了?要是暴露了......”
“他要是想爆早就爆了,一旦事情暴露出來,幾百億的工程頃刻就如流水,阮氏能支撐多久,他的野心恐怕也是無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