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鳴帶來了第一縷晨光,山穀沐浴在嶄新的陽光之下,顯得清新而寧靜。白衣女子坐在湖邊的大石上,望著停留在指尖的藍色鳳蝶,臉上的笑容好看的讓晨光都為之失色。
她火紅的頭發直直披下無一絲飾物,發絲沿著大石絲絲縷縷滑下,仿佛最上好的錦緞,令人移不開目光。而由右耳後蔓延至左眉梢的鳳凰尾羽圖騰,更令她的五官平添了一分妖媚。
明明是個看起來絲毫無法力的女子,卻生生讓人覺得高山仰止。若有人此刻出現在這個山穀之中,定會疑心自己看到了天人。
這是在山穀的第二十天,長卿體內的火毒已經完全消除,但人還在昏迷狀態,繼續煉化著自己體內的力量。還有十天,他就將徹底蛻變為仙人。
而木染,則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不能動用一絲力量的凡人。重樓從那天離開這裏去找紫萱拿水靈珠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
他臨走的時候告訴木染,若她再隨便動用靈力,就將以自己不受控製的焚燒為最終下場。木染知道,水靈珠是唯一可以令她體內力量平衡的東西,有了它自己才能夠安然無恙的動用靈力,並且掩飾現在異樣的形貌。
將頭發挽起,她起身向長卿沉睡的亭子走去,這一路都被她鋪上了鵝卵石,彎彎曲曲的小路旁盛開著灼眼的桃花林,掩映著最中央的那一抹綠意。
“若不能在長卿轉醒之前拿到水靈珠,那他會不會不認識我,會不會認為我是妖怪呢?”
木染輕輕蹲下身,看著長卿沉睡中的俊顏輕喃。長卿他,從小在蜀山長大,在他的世界觀中,人與妖是水火不容的。他長年累月的職責就是——將逃出妖界禍亂人間的妖類投入鎖妖塔。而現在木染自己的身體裏卻偏偏藏著一隻天妖,他若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呢?
她突然不敢考驗自己和蜀山在他心中孰輕孰重,長卿他究竟是會守著他們的盟誓,還是堅守自己的信仰?木染沒有勇氣去這樣考驗他,所以若到時候重樓不回來,她隻能逃避。
風音從耳邊掠過,卷起了發絲飛揚遮住了目光。木染感到空氣中滲入了一縷魔氣,轉身向亭外看去。
暗紅色法陣的光芒剛剛斂去,重樓立在繁花之中,倒顯得全身上下的戾氣沒有那麼重,眉目間柔和了一些。
“給你,水靈珠。”重樓將水靈珠隔空拋來,木染伸手接住。水靈珠一入手,一股蓬勃的水氣和生機立即滋潤了她體內的靜脈,仿佛快要枯死的樹苗得到了澆灌,獲得了新生。
“謝謝。你我兩清了。”木染展顏一笑,向重樓道。
“不,這是紫萱自願給你的。”重樓搖搖頭,看著她的雙眼道:“她說自己留著水靈珠也沒用了,還是給有需要的人吧。”
木染緊了緊掌心的水靈珠,心情頗為複雜的笑了。紫萱這個女子,真是讓她不知該如何對待,要喜歡喜歡不起來,要憎恨也憎恨不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是欠我一件事。”木染似笑非笑的看向重樓,罕見的看到他皺了皺眉,在重樓身上,這已經是他頗為煩惱的表現了。
“哈哈。”她不由開懷笑了。
“顧好你自己吧。”重樓擺了擺手,道:“水靈珠納入體內之後,你就會恢複正常。隻是每月十五的時候,朱雀之象都會顯現,那時你最好避著人,別被別人當成妖怪。還有,水靈珠剛入體的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動用靈力。”
“嗯,知道了。”木染將水靈珠納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