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紫萱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怎麼會想幫助一個妖怪!”雪見倒吸一口冷氣,看著紫萱不可置信道。
紫萱看了雪見一眼,依舊笑的溫柔,不解釋也不爭辯,目光卻還在天妖皇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用了。”天妖皇灑脫一笑,道:“我的妖力所剩無幾,出去也不過就是灰飛煙滅,拖著殘軀也回不到裏蜀山。你們走吧,本尊在鎖妖塔中的日子多了,也不在乎這一兩日。”
“我們走吧。”紫萱見天妖皇心意已定,輕歎一聲,轉身向塔底法陣行去。
龍葵已經恢複為一身藍衣,她走在最後,冰藍色的雙眸時不時的向後望去,仿佛猶豫著什麼。但最終還是想了想,飄回了即將消散的天妖皇身邊。
“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龍葵望著天妖皇逐漸虛幻的輪廓,問道。
當年在鎖妖塔,所有的妖怪都欺負她,而他沒有。並不是說他又多麼的善良,或者對自己起了同情之心,而是因為他被鎮妖劍釘在了塔底,形魂皆無法逃脫。
一個在塔頂,一個在塔底,都被束縛而無法行動,也算是同病相憐吧。他們二人雖沒有什麼交集,但畢竟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也算是故人,念著一點故人情分,龍葵也想讓他走的安心一些。
“當年的蜀山掌門用計讓我進了鎖妖塔,此恨我永遠忘不了。”天妖皇驀地睜開了雙眼,目光中流露出恨意,但隨即又淡然下來。“我天妖皇一生以複興妖界為己任,但最終還是抵抗不了天命。也許從五靈天妖神被封印的那天開始,天佑就已經離開了妖族。”
天妖皇眸色深深,上次他在沉睡之中卻感受到了天妖的氣息,但待醒來時那氣息又消失不見了。雖然自己被眾妖尊稱為天妖皇,但他的血脈其實並不是純正的天妖,他隻是青龍天妖留下的一脈後裔而已。若真正的天妖現世,妖族真正地複興可該有多好,可惜他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歎息了一聲,又道:“蜀山的沒一個好東西,你還記得幽舞麼?”
“記得,幽舞姐姐,她不是早百年就散魂了麼?”龍葵的雙目中閃動著回憶的光。在鎖妖塔中的記憶也不全都是灰色的,這個名叫幽舞的貓妖姐姐就是她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之一。
天妖皇笑了笑,他本無情,誰料被囚鎖妖塔之後卻動了情。可他自己身陷囹圄形神不存,而幽舞的心中卻隻有她那早已死去的夫君,這份情深埋心底從未挑明。如今他放心不下的除了妖族,就隻有幽舞留下的那個孩子了。
“幽舞她是不想再獨活了吧,妖類生育本就困難,何況是在鎖妖塔這種地方。她懷胎三百年生下了一個名叫思堂的孩子,將千年妖力灌注到他身上之後又把他送到了裏蜀山。她臨死前說,終於可以跟夫君團聚了。”天妖皇冷峻的臉上居然也浮現出一絲心痛,龍葵看到之後鼻尖酸酸的。
他頓了頓,才向龍葵道:“聽說那個男人曾經是蜀山的掌門,你還記得幽舞經常把玩的那個印章麼,剛才我看到那個叫雪見的人類把它帶出去了。我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不過恐怕沒機會了。若你能見到那個叫思堂的孩子,就代幽舞照顧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