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甄繼續留在醫院照看大眼,本來想讓林丹和林鳳祥回酒店休息一下,但這兩個女人堅決不肯,最後累得齊齊倒在病房的沙發上睡著了。幸好,沙發足夠寬,睡下兩個女人還是綽綽有餘。
一直到下半夜,大眼才醒過來。
他努力的睜開右眼,見到任甄說的第一句話是:“這裏是哪?”他隻記得當時被綁在燈架上,後來發生的事已經想不起來了。
大眼的半邊臉蒙著厚厚的紗布,卻還是能看得到浮腫的痕跡,從沙布裏滲出了不少血水。他現在意識雖然清醒了,但是身體看上去還是很虛弱,沒裹紗布的另半邊臉,麵色很是蒼白。
任甄心裏雖然擔心,但還是故作輕鬆的道:“這是醫院,你覺得怎麼樣?”
“醫院?怎麼來醫院了?”
“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
“不記得了。好奇怪,像做了一個夢一樣。”大眼還咧嘴笑了笑,隻是這笑容不像是在笑,像是在哭。
任甄的眼睛立刻濕了,他把臉別到一邊,不想讓大眼看到自己的軟弱。趁著倒水的機會,快速的擦了擦眼角,再把大眼扶起,把水杯送到大眼的嘴邊道:“來,喝口水,潤潤。”
“你哭了?”
“怎麼可能?誰哭了?莫名奇妙。”
任甄試圖擠一個笑容出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我說,好端端的你哭什麼。是不是我生病了?咦,我的眼睛怎麼了,唉喲,這裏好像有點疼,是不是有人把我揍了一頓?”
大眼呲著牙,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樣子有點滑稽。
任甄卻是笑不出來,幫大眼重新躺好後,顧左右而言他:“你餓不餓,有人去給你買宵夜去了,不過這死胖子怎麼去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是開溜了吧。”
“誰是死胖子?”
“哦,一個朋友而已……你的針水快打完了,我把護士叫來。”他學著林丹的樣子,按了一下呼叫鈴。
大眼道:“不對,你肯定是有事瞞著我。看你說話就知道了,簡直就像吃錯藥了一樣,我認識你這麼久都沒見你對我說話這麼溫柔過,有什麼事你說吧,我抗得住……對了,林鳳祥呢,她是不是有事了?”
“誰叫我?”
林鳳祥在沙發上正睡得迷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任甄道:“沒事,大眼醒了,問問你在不在。”
林鳳祥聽聞,眼睛亮了一下,光著腳走到病床前,看著大眼樂了:“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大眼道:“你也會擔心別人阿?真沒看出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鳳祥道:“你不記得了?你……”
任甄用眼神阻止林鳳祥說下去,用下巴衝沙發的方向點了點:“你去睡你的吧,這裏沒你的事。”
大眼的麵色沉了下去。
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等林鳳祥悻悻的回到沙發躺下,大眼才把目光從林鳳祥的身上轉到任甄的身上:“說吧,出什麼事了。”他的語氣異常的冷靜。
任甄頭垂下來,輕聲道:“那幫人有人朝你開了槍,打中了你的左眼。醫生說,你的眼睛隻能摘除。”
大眼愣了愣,想要用手摸摸左眼,被任甄用手攔了一下:“醫生說了,不能摸,會感染的。”
大眼沉吟了片刻,突然破口大罵:“狗娘養的,是誰,我去宰了他!”
任甄道:“他們是針對我的,隻是沒想到……有些事情等你好了再告訴你。”
大眼道:“針對你的?任甄,我覺得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兄弟。”
任甄沒想到大眼會說這樣的話,喃喃的道:“是的,我不配。”
大眼道:“我總覺得你有秘密,可是卻從來不願意和我說,你說你這樣的人還配做我的兄弟嗎?”
“難道要告訴你,我本是神仙,來南田就是為了捉妖?”任甄暗想著,扯了扯嘴角道:“對不起!害你少了一隻眼睛。”
大眼無可奈何的笑了兩聲:“哎,算了,我左眼視力不好,摘了也就摘了。不過這樣算是破了相了,以後想找媳婦都沒得找,任甄你可得負責。”他這句話算是給任甄一個台階下。
大眼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了一隻眼睛還能有心思開玩笑,沒有責怪任甄連累自己,卻是責怪任甄沒有和自己分享秘密。
這樣的朋友,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
任甄重重的點點頭。
這時,旁邊的林鳳祥突然悠悠的說了句:“你要是找不到媳婦,我做你的媳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