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按壓的手停下來,迅速扒開了孩子的衣服在他身上摸索起來,果不其然她摸到了擱手的地方,她一停下按壓,孩子的心跳就沒有了。不按壓沒有心跳,很快就會造成大腦缺氧,如果大腦供氧停止五分鍾,那麼造成的損害就是不可逆的。但如果繼續按壓,骨折的斷端會一直刺破心包,心包填塞的症狀就會更加嚴重。
治療的程序陷入了困難,安雅更是急的手足無措,穿刺的東西一直沒有拿過來,安雅根本沒有辦法再繼續,可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就這麼躺著走向死亡,安雅做不到,張銘更加做不到。
“怎麼辦!張大夫!”安雅著急的大叫。
饒是張銘,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氧飽和度測不到了,大夫,快點!”一旁看著監護儀的護士看到異常,立即喊道。
怎麼辦?怎麼辦?!
眼看著孩子的嘴巴越來越青紫,安雅等不了了,她從治療車上抓過手套,就往手上戴。
“安雅,你做什麼?”張銘見她動作,知道她的意圖,按著她的手。
“他要心包穿刺,再等下去,他會死的,你也知道他心跳停止不是因為失血,也不是因為心衰,就是骨折斷端刺的了,再不行動,他會死的!”安雅大吼。
“B超還沒有來,沒辦法定位,你知道紮多深?萬一紮破了心髒,你怎麼給家屬交代?”張銘比安雅理智,吼得聲音比安雅還大。
他欣賞安雅的臨危不亂時候的勇氣,卻也知道這種感情用事,是會讓她以後,乃至整個職業中都不斷的陷入困境。
“B超來了,他就活不了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安雅想脫掉被張銘汙染的手套,可是張銘的力氣很大,她沒有掙開,安雅眼睛都紅了,在緊急之後,她顧不上控製自己的情緒,憤怒的說:“他還是個孩子,我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你鬆手!”
所有學醫的人在最初選擇這份職業的時候,都是想著要治病救人的,沒有人會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在自己麵前,尤其是他能做到的時候。
張銘被安雅感染,他拉著安雅的手,認真的說:“這是穿刺,是有創的檢查,必須要家屬同意,沒有家屬同意,我們誰都沒有權利做。你去給家屬告知,盡量說服他們,剩下的交給我。”
他的意思還是要等,可是孩子真的等不下去了,安雅不想鬆手,她現在就想給孩子做!
“安雅,我命令你去告知,我向你保證,這個孩子不會死,如果你一直沒有進來,我會看情況給他穿刺,我在門診的時間比你長,心包穿刺我之前做過!”
張銘在這方麵的確比安雅強太多,安雅從來沒有在真人身上做過心包穿刺,張銘是有經驗的,安雅看見張銘對她點頭,安雅紅著眼睛脫下了手套。
“你快點,盡快讓家屬同意。”
“嗯!”安雅快速的點開同意書,就往外邊跑。
她一出門,就被家屬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孩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