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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單我拿到八十九萬的傭金。
我回到家母親坐在院子裏做手工，馬強中還在打機。支票還在那裏。
我拉開被子躺進去，不想說話、不想動、不想畫畫，什麼都不想。我躺在，閉著眼睛想著小冉。下個月二十五號，我就可以拿到八十九萬。
馬強中突然坐在我身焙“起來一下好嗎？我已經等了你一下午。”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剛哭過。我睜開眼睛，我的被子已經被我的淚水打濕一個角。現在是盛夏，房間裏沒空調，風扇也沒開，我用被罩蒙住頭，可我還是覺得冷，冷得我上下牙打顫。我扯住被子探出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在被子裏發抖。
“跟我去還支票！”馬強中說。我微笑著爬起來，一滴淚從他的眼眶跳出來，他立馬轉過去，用手狠擦眼睛。
“我的眼好像進沙子了。”他說。
“城市汙染程度大，難免！”我幫他圓場。
“其實，今天我已經去還過。”走在路上馬強中說。
“哦！”這才像我認識的馬強中。
“可是人家把我轟出來，還說‘你想跟我睡覺不要錢，沒門！’”馬強中學著那女人財大壓死人的樣子。
“哦！強中，你身上有一塊錢嗎？”豈有此理，居然敢這樣侮辱我的朋友。
“有錢，但沒有一塊的。”
“那你買瓶水去，準備一張一塊的。”我說。馬強中不明所以然，但還是去了。
馬強中把我帶到一幢公寓的十二樓說就是這。
我讓馬強中閃到一邊。我按了幾下門鈴，門開了。來開門的是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大姐，穿著緊身衣，馬哈褲，身體最少有多兩個寬。我第一反應就是想到豬大腸。我笑著看馬強中，馬強中向我點點頭。我汗顏！小馬，真難為你了！
“怎麼又是你？”女人看到馬強中憤怒地說。
我把支票還給她，她像受到電擊一樣把支票丟到馬強中臉上說：“是不是嫌少啊？也不照照鏡子，以為你是什麼貨色，就想跟我睡覺不收錢。”
馬強中立馬把支票撕碎砸到她臉上，順便丟了一塊錢給她，學著她的語氣說：“以為你是什麼貨色，想跟我睡覺不要錢，沒門！”。
我和馬強中笑著閃進電梯。留下那個女人在樓道裏鬼叫鬼叫地。
“哎呀！原來侮辱人是這麼好玩啊！真有你的！”馬強中笑得像中風了一樣。
“你醒來的時候有沒吐啊？”我出其不意地說。他的笑聲就像見到魔咒一樣，瞬間沉默充拆著整個空間。
在樓下我瞄見一個身影蹲在花壇後：直簡牛仔褲，寬袖Ｔ恤衫，李寧運動鞋，空洞的眼神……我像被點一樣挪不動腳步——落花無盡時。
“這不是人造美女嗎？她在幹什麼？”
“像在等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她跑進電梯間。
“你去，看她是做什麼，進那個房間。”我推了馬強中一把。
“幹嘛啊？”馬強中莫明奇妙。
“叫你去就去！”我也不知道我要幹嘛，或許隻是好奇吧。
二十分鍾後，我看到那個女子哭著跑出來，片刻後馬強中也出來，他的笑容奸詐得像陰謀得程的奸臣。瞬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絕望，而是失望。現實的殘酷又一次直接地刺穿我的胸腔。